“當然是真心話。”以平靜而又帶着些許強勢感的風格,秋墨說道,“我如此在意你,你卻不那麼在意我。所以,我們的關系顯然是不平等的。你·高·于·我。荔枝姑娘,我說的哪裡不對呢?”
(……咦咦咦?!)
(秋墨……他竟然是這麼想的?!)
“我沒有不在意秋墨前輩吧。”黎芝辯解道,“如果秋墨前輩覺得‘我不在意你’的話,那可能是因為,我的性格‘看起來不像是在關心别人’吧?但并不是這樣的,我很在意秋墨前輩的。”
(真是的……雖然說難以啟齒,但是……)
(秋墨前輩,你可是第一個讓我有“心動的感覺”的人啊?)
(明明,你對我來說已經很特别了。)
(可是,你依然覺得我對你不夠特别。)
(你可真是……讓我太過為難的人啊。)
想到這裡,黎芝不由得感到有些莫名地委屈。
“也是呢。”秋墨說道,“如果是荔枝姑娘的話,确實很難想象你‘看起來對别人百般關心’的模樣呢。”
“什麼呀……”黎芝疲憊地歎了口氣,轉換話題說道,“秋墨前輩先别說這個了。我們來郵局,是有事要辦的吧?”
“是啊。”秋墨很嚴肅地說道,“我是想來拿茶葉和點心等東西的。但是啊……”
“但是怎麼了?”黎芝迷惑地問道,“你倒是往下說啊。”
“這不是因為荔枝姑娘不高興了嗎?”秋墨短暫地微笑一下,又繼續說道,“雖然茶葉和點心這些東西很重要,但是荔枝姑娘的心情更重要。我覺得比起立刻去拿什麼時候都可以拿的東西,安撫你的心情,才是最優先該做的事情。如果荔枝姑娘需要的話,哪怕我要花時間安撫你到明天,我也絲毫不會在乎的。”
“唔……”聽了秋墨的話,黎芝一時說不出話了。
(秋墨前輩是在做什麼呀……突然說出這麼暖心、或者說肉麻的話語。)
(這讓我怎麼繼續生氣下去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黎芝的臉莫名其妙地熱了起來。
(有什麼好害羞的?我這是怎麼了?)
對自己的生理反應,黎芝不由得産生了不解、無奈以及近似厭惡的感覺。
僅僅是對方說出“安撫你的心情最優先”這種話,甚至都沒有做出安撫自己心情的事情,黎芝居然就已經被他打動了。
這是什麼道理?自己也太容易被幹擾、被操控了吧?
(可惡,這算什麼呀……)
(我到底是什麼等級的傻瓜嘛。)
黎芝一直在心裡疲憊地歎氣。
最後,黎芝終于無奈地長歎了一聲。
“唉…………”黎芝對自己的心态感到很無奈。
“怎麼了?”秋墨說道,“如果荔枝姑娘有希望說出來、或是希望我對你說出來的話,那就直接說出來吧。我很遲鈍,并沒有讀心的本領,你光是唉聲歎氣的話,對局面也沒有什麼幫助啊。”
“沒什麼。”黎芝說道,“我很感謝秋墨前輩。”
“這是什麼話?”秋墨不由得皺起眉頭,不安地說道,“很奇怪哦。聽起來就像要跟我訣别了一樣?莫非是,我做了你決心與我絕交的事情嗎?還是說,你已經身患絕症命不久矣、終于決心對我攤牌了呢?”
“哪有哪有。”黎芝淺淡地微笑着說道,“我隻是覺得秋墨前輩的話,讓我很高興。所以要謝謝你而已。”
“很高興?”秋墨用宛若黑色寶石般、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望向黎芝。
“嗯,很高興。真的。”黎芝覺得秋墨是在向自己确認什麼,所以也認真地回答了。
“不生氣了嗎?”秋墨繼續問道,“荔枝姑娘剛才明明還很生氣的,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嗎?”
“不生氣了。”黎芝搖搖頭,說道,“生氣這種事情,隻要火氣一過,就沒有太大問題了。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的啦。而且,秋墨前輩剛剛對我說的話,讓我覺得很溫暖,我很感激秋墨前輩對我說的話、以及對我的态度,所以,我現在真的很高興。”
“那我能問一個問題嗎?”秋墨說道,“為什麼抱你下馬這件事,你反應會這麼大?是因為讨厭我嗎?”
“當然不讨厭。不可能讨厭。”黎芝立刻搖了搖頭,說道,“除了我自己的家人之外,我最喜歡的人就是秋墨前輩了。”
(其實,或許相比雖然常年相處卻未能培養出真正的感情的養父養母,以及雖然彼此意氣相投卻才剛剛認識沒多久的血親,更加喜歡。)
(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畢竟,隻有秋墨一個人,才擁有我全部的過去。)
(盡管此時的我并非孤獨一人,但秋墨也陪伴着我的現在、并未離開。)
(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暫時還不知道。但是,在可預見的短期未來裡,秋墨應該是跟我相處最久的人吧?)
(這樣的秋墨,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畢竟,他是和我擁有“時間中相似的回憶”的、唯一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