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都是我計劃好的事情,并非一時沖動的想法,應該不會讓荔枝姑娘困擾的。因此,也請盡量配合我……”秋墨喃喃自語一般地說道。
“但是呢……”聽了秋墨的話,黎芝有些畏怯,她說道,“既然你都說是‘比較過激’的事情了,都不告訴我是什麼,就讓我做‘無條件配合你’那樣的承諾的話,我也很為難啊……”
(據我對秋墨的了解,他應該不會做出“趁亂占我便宜”這一類差勁的事情。)
(但秋墨是個我幾乎完全無法預測行為的家夥,他若是做出什麼樣的過激事情的話,也不奇怪,實在很讓我擔心啊……)
“那些行為隻是可能有些‘驚世駭俗’而已,但并不會影響秩序與法律,所以别擔心。”秋墨說道,“我隻是擔心,如果荔枝姑娘看到了令你驚訝的事情,反應過大的話,會影響我想達到的‘宣傳效果’,所以預警一下而已。”
“宣傳效果?”黎芝敏銳地捕捉到了某些容易令她産生反應的字詞,她問道,“秋墨前輩,你又要……把錢‘浪費’在‘我的任性’上了嗎?”
(真不習慣啊。在京城的時候,我總是被養父母說“太任性了”。)
(但是,在“大輝山”這裡,我總是被人包容着任性的行為。總覺得,好不真實啊。)
(就連秋墨前輩你也是這樣。真奇怪,我為何直到現在才注意到?你是如此……)
(“溺愛”着我呢……)
意識到“自己或許被所有人溺愛着”這一點,黎芝覺得很不安。
近似“我不配”的這種感情,在黎芝的心中、毫無意義地萦繞着。
“那不是浪費!”秋墨用清楚而高昂的聲音說道,“那隻是我想做出的選擇!”
“所以是默認了……”短暫的沉默之後,黎芝輕聲說道,“‘又因為我的事情破費了’這一點嗎?”
(每次意識到秋墨為我所做的事情,我都既高興又不安。)
(我常常覺得自己不配被這樣對待。)
(如果我是個一直都被富養長大的孩子的話,是否就能更淡然從容地看待男性為我花錢這件事呢?)
(不,應該還是不行的吧?因為,我就是這麼容易自責的性格……)
黎芝有些憂郁地望着秋墨。
他真是一位宛若西洋繪畫中的神祇一般、貌美得仿佛會熠熠生輝的秀麗男子啊。
因為太過于美麗了,所以讓人感到距離很遙遠。
黎芝有些恍惚地這麼想着。
“我想花錢不行嗎?既然是我的錢,那我想怎樣使用是我自己的自由吧?”秋墨似乎由于黎芝的态度而短暫地陷入了迷惑,但很快又堅定了起來,又再說道,“還有……對我來說錢乃身外之物、并不重要,但‘你的幸福’很重要。”
“我的幸福?”黎芝重複那四個字的時候,口氣不由得有些嬌羞。
(這算什麼啊……)
(我的幸福,難道還能靠你來實現嗎?)
(對我說出這樣肉麻的言語,你難道不感到羞恥嗎?)
(算了,如果是秋墨的話,他說出這麼沒有分寸的話,也是很普通的……)
聽到秋墨說出“你的幸福”這四個字的時候,黎芝着實又受了些微妙的刺激。
為了平複心情,她靠“秋墨一向都是如此”來說服自己、緩解自己的困惑。
“為我破費什麼的……難道和‘我的幸福’有什麼關系嗎?”見單純的重複那四個字秋墨并不理睬,黎芝忍不住追問道。
“嗯,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回答,但我認為應該是有關聯的。這些事情,荔枝姑娘就不要太放在心上了。”秋墨輕描淡寫一般地說道。
“你就是存心對我賣關子嗎……”黎芝略有些不滿地說道,“總是像打啞謎一樣說話,果然是故意的吧……”
“還是對我更寬容一些吧,荔枝姑娘。對我來說,解釋自己的想法并不困難,但解釋自己的行為卻是很困難的。”秋墨說道,“總而言之,如果今天或者之後的我,作出了一些在你看來過度瘋狂、抑或難以理解的事情的話,請不要在意。我就是這樣的人,隻要是值得的事情,我就是想做。隻要自己覺得值得,即使明知飛蛾撲火,也想試着奮不顧身。”
與秋墨對話了半天,黎芝依然很難理解他話中的深意。
“你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啊?”黎芝說道,“那就限定今天吧,你等下到底要做什麼瘋狂的事情啊,能‘預告’給我嗎?”
秋墨搖搖頭,似乎是婉拒了回答黎芝問題的意思。
“這雖然不是值得保密的事情,但是預告給你的話,你看到的時候,不就沒有意思了嗎?”之後,秋墨又說道,“别擔心,接下來要做的這件事,你馬上就能看到了。”
結果,也真如秋墨所說的那樣。
很快,黎芝就親眼目睹了秋墨口中“自己所做的瘋狂之事”。
在兩人對話之後一段時間,梨花醒來了。
這樣一來,兩人之間那打啞謎一般的對話,就等同中途被打斷了。
在黎芝的感覺裡,是無端地少了很多與秋墨繼續對話的機會、内容總覺得有些銜接不上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