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其實喜歡我嗎?)
(怎麼可能啊。他那種怪人,怎麼會懂“喜歡”這麼正常的感情呢……)
(況且……嗚哇。)
(如果想象一下我和他相思相愛、親密無間、耳鬓厮磨的畫面的話,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啊。)
(果然,如無絕對必要的話,人還是不要動和自己的“朋友”談戀愛這種心思比較好吧。)
(如果真的去做這種傻事的話,多半會既失去朋友、又沒有得到愛情吧?)
想着這樣的事情,黎芝覺得有些沮喪不安,但這種負面的心情,倒也很快消散開了。
(其實,仔細想想,那家夥至少長相足夠俊美、出身也良好嘛。)
(性格雖然奇怪,但因為足夠奇怪反而不必擔心他花心,倒也不是那麼糟糕不堪的對象吧?)
(我……我隻是……果然還是單純地覺得“跟這家夥談戀愛怪怪的”,僅此而已。)
黎芝再度深深地歎了口氣。
盡管心中還是百感交集,但黎芝心頭的陰霾倒是已經散去,心情也變得晴朗了起來。
當心情重新變得清明澄澈之時,黎芝也就此沉睡了過去。
應該是因為黎芝說了自己累了、不舒服的話的關系吧?這一夜都沒人打擾、她一點兒聲音也沒有聽到。
雖然夜裡沒有做什麼愉快的美夢,但黎芝醒來的心情很好,她很清爽地自然早起了。
現在應該是“卯時之初”的時間。
若是用西洋時間計算的話,大概應該稱之為“五點多”的樣子。
但黎芝并沒有懷表這樣的奢侈品,無法精準知曉時間。所以,也隻能說是猜測大概在那個時間而已。
正在估算時間、拟定本日計劃的時候,黎芝的思緒突然被打斷了。
“荔枝姑娘。”熟悉的聲音,很清脆地在近處響了起來。
當黎芝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而走出草房子的時候,卻發現秋墨正坐在她的房子外面。
他正态度平靜地注視着她、抑或是那間屋子。
“秋墨……前輩。”說出前兩個字的時候,黎芝的聲音停頓了片刻,但最終還是加上了敬語。
在黎芝的心中,她有時也會有很想用更親近的方式呼喚秋墨的想法。
更何況,這裡已經不是學校、也不是京城,并沒有人會知道,從規矩上黎芝應該用敬稱呼喚秋墨。
但不知道為什麼,對黎芝來說,用更為親密或者不那麼迂回疏離的方式稱呼秋墨,就是如此困難。
就好像直接用“秋墨”或是更親昵的叫法來呼喚面前這位年輕人的話,會引發什麼災難一樣,令她望而卻步。
雖然有些誇張,但黎芝就是這麼排斥與秋墨的拉近距離。
這是為什麼?就連黎芝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的這個想法。
雖然黎芝細膩的内心中百感交集,但她胸中究竟有過怎樣的波動,秋墨自然是無法知曉。
他隻是一如既往地、用自然的态度對待着她而已。
“荔枝姑娘。”秋墨又再呼喚了這仔細想想應該屬于昵稱而非敬稱的稱呼,然後說道,“身體沒事兒吧?睡一覺之後,好些了嗎?”
“……是啊。”黎芝隻說出兩個字,就莫名地感到有些無趣。
(所以,他是來關心我的身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