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比這種事情做什麼啊……”秋墨說道,“這本來就是我為你買的禮物,你若是不要,就浪費了啊。難道你覺得我應該扔了不成?”
“我肯定是不希望你扔了的啊……”黎芝搖搖頭,憂傷地說道,“但是,如果你非要扔,我也沒法攔着啊。畢竟,這些東西也不是我的财産。”
黎芝覺得,秋墨在做一種疑似威脅的行為。她不喜歡這種事。
雖然黎芝是十分珍惜東西的人,但在這種威脅的狀态下做選擇的話,黎芝大概還是要選擇反着對方的态度來吧。
為了阻止對方的想法,就不能把那些東西被毀掉扔掉,看成是自己的責任。
“那你要怎樣才能收下呢?”秋墨的表情看來十分疲憊,他為難地說道,“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一般來說,說什麼“要我跪下來求你嗎?”的人都是在開玩笑,不可能真的這麼做的。
他一說你一聽,也就是了。
但秋墨這個人的古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古怪的程度也不是一點兩點了。
當秋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已經真的差點跪在了地上!
可知并不是做戲鬧着玩的程度。
如果是演戲的話,下跪的速度會非常緩慢,存心等着别人攔下。
這才符合“威脅”時想達到的目的。
但因為他做出現在這個動作的緣故,黎芝感覺到了秋墨的認真态度。
就在秋墨雙膝一彎的時刻,黎芝于刹那間把他扶了起來。
這倒是與秋墨的動作不夠迅速、或是黎芝的動作有多麼敏捷無關。單純是因為,兩人的距離能夠做到這一點而已。
“你剛才在幹嗎?當真準備下跪不成?”黎芝不可思議地問道。
“我不知道。”秋墨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想下跪,我隻覺得非常傷心。”
“為什麼傷心呢?”黎芝還是無法理解秋墨的心情。
“沒有為什麼。要問的話就是‘因為這是我覺得’。”秋墨說道,“我不喜歡隻是送你點禮物,你卻說因為不想欠我人情而拒絕的這件事。”
“可是……”黎芝更加不能理解秋墨的想法了,“我不識擡舉,與你對我下跪有什麼相幹?我要是你,我就讓對方下跪來解氣。”
這也不是因為,黎芝的性格有多麼扭曲。
隻是,她試圖站在對方的視角去看的話,無論怎麼去想,都覺得自己本人的反應有毛病罷了。
“所以你不是我啊。”秋墨那端正美麗的嘴唇,以微妙的弧度笑了起來,“我就是想這麼做罷了。”
“好啦,我現在看出來了。”黎芝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你真的很想讓我收下這個嗎?如果是真的的話,我就收下吧。”
“當然是真的。”秋墨說道,“而且,如果你不收下的話,我還會感到很挫敗。想跪地大哭哦。”
“……好啦。”黎芝說道,“那我就收下吧,謝謝你。”
“是我要謝謝你。”秋墨說道,“如果你不收下的話,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沒有意義了。”
“追求意義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意義。”黎芝不由自主地說出以前讀書時看到的話,“哪有那麼多意義啊?生命與生活本就是沒有意義的。”
“啊?”秋墨顯然是不能理解黎芝的這番話。
秋墨不但不覺得精妙,反而非常驚訝,他像個呆子一樣望着黎芝。
“抱歉,我不該在這時展現‘幽默感’的。雖然,這麼做也完全沒有‘幽默感’就是了。”黎芝很抱歉地說道。
“這确實不幽默。”秋墨傷心地說道,“但是沒關系,你這種奇怪的部分我也是喜歡的。”
“啊?”黎芝說道,“抱歉,我剛才走神了一瞬間,你剛才在‘這确實不幽默’之後說了一句話吧,我沒聽清,你再重說一遍好嗎?”
“不是吧……”秋墨十分驚訝地說道,“竟然是這麼按‘套路’來的‘劇情發展’嗎?這也太離譜了……”
“什麼‘套路’?什麼‘劇情發展’?”秋墨的話,讓黎芝聽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