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平靜鎮定的目光，讓黎芝感到很是難堪。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錯了，但卻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這實在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沒想到，最後還是秋墨幫忙解圍，才使得黎芝沒再持續尴尬下去。

“荔枝姑娘原來沒有發現‘無人售貨’的好處啊？”秋墨輕輕呼出一口氣，柔聲說道，“你想想啊，如果‘無人售貨’是不好的做法的話，為什麼學校課本裡的相關部分，都認為這應該是将來的趨勢之一呢？”

（因為是“專家”及“學者”們“紙上談兵”的想法啊，難道不是嗎……）

“我确實沒發現……”黎芝很迷惘地說道，“‘無人售貨’的好處是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

“好處可太多了……”秋墨搖搖頭，無奈地笑道，“總結來說的話，‘無人售貨’的好處就是‘無人售貨’這個概念本身啊。”

“你在說什麼啊……”黎芝說道，“這不是‘同義反複’嗎？對解釋這個問題、讓我理解是毫無幫助的啊？”

“是這樣的……”秋墨歎了口氣，平靜地說道，“如果銷售商品需要人的話，就需要人手哦。雖然聽起來是句廢話，但你明白了嗎？”

黎芝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秋墨的意思，隻是沉默着思索。

但突然，靈光在黎芝的腦中猛然閃現了出來。

“啊！”頓然領悟了秋墨的意思時，黎芝不由得激動得驚叫起來。

“荔枝姑娘現在明白了？”秋墨露出了微笑，似乎是因為看到了黎芝頓悟的緣故。

“因為‘無人售貨’不需要人手，所以，在理論上‘可以在很多個地點同時出售商品’，隻要過一段時間，去回收就行了，”黎芝說道。

（這的确是很大的優勢啊。我竟然沒有想到……）

“對呀，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吧。”秋墨點點頭說道，“因為‘無人售貨’不需要人手，所以你甚至可以同時設置十個、二十個賣東西的地方，一起把東西擺上去。開始出售之後，隻要估摸着時間，覺得商品差不多賣光了的時候，去那裡回收錢和盛裝的器皿就可以了。”

“這确實是個很大的好處呢！”黎芝很激動，這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讓她頗為暢快，“隻要損失保持在某一個水平之下，那麼‘無人售貨’節省人手的好處，就遠遠大于‘丢失錢物’這個壞處了。”

“對。”秋墨點點頭，“荔枝姑娘真聰明。”

“這是嘲笑我嗎……”黎芝不由得把心裡話說出了口，她說道，“明明我沒有明白那麼簡單的暗示，你卻說得好像我真的很聰明一樣。感覺上還真奇怪呢。”

“不不，并不是這個原因。”秋墨笑着說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荔枝姑娘雖然領悟得很慢，卻是憑自己的力量領悟提示的。而我知道這些，也不過是依賴過去學到的知識罷了。那本不是我自己想到的知識，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真不愧是舉人，連課本之外的知識掌握得都非常豐富……）

“嗯……總之，真感謝你這麼肯定我，謝謝啦。”黎芝很是不好意思地微微低頭。

“我不是肯定你啊。”秋墨清爽地說道，“我是認真地佩服你呢。”

“哎……你怎麼總有能力把本來是稱贊我的話，讓我聽起來像是在諷刺我啊？”黎芝又不由得抱怨般地嘟囔道。

“那絕對是你的誤會。”秋墨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

“因為，你是‘舉人’、而我隻是‘秀才’嘛，你怎麼可以‘佩服’我呢？”黎芝說道，“無論怎麼去想，也應該是‘我佩服你’吧。那你說出‘你佩服我’的話，就會讓我感覺好像在諷刺我一樣……”

“荔枝姑娘。”秋墨表情嚴肅，他甚至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地說道，“荔·枝·姑·娘。”

對黎芝來說，秋墨突然這麼說話，還真有些可怕呢。

“怎麼了？”黎芝一頭霧水，有些怯生生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諷刺你啊？”秋墨鄭重地說道，“且不說我沒有諷刺你的‘動機’這一點吧。我能以什麼理由諷刺你呢？你知道嗎？我反正是不知道的啊……”

（理由？什麼理由？諷刺别人還需要理由嗎？）

（好吧……确實是我誤會你了，但你的反應也有些吓人啊。）

“我不知道……”黎芝也搞不懂秋墨的反應，她不安地說道，“可能隻是我太敏感了吧……”

“也不一定是你太敏感了。”秋墨苦澀地笑了笑，說道，“可能、果然是我太笨了而已，所以都隻會一直讓人誤會吧。哎，所以我才佩服荔枝姑娘，因為你是這麼敏銳的女孩子……”

（所以，你其實想說什麼啊……氣氛好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