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上面一定有很多灰塵,但摸上去卻意外地感到它很幹淨,就像常常打掃一樣。
“當然幹淨呀。”梨花說道,“這種竹竿,就算常年不用,大概也不會積灰的。”
“那可真不錯。”黎芝把濕衣服放上去之後,忽然又擔憂地說道,“這樣子就行了嗎?會不會被風吹落啊?”
“嗯……用夾子夾上吧。”梨花一邊說,一邊走進了一個草屋子裡。
然後,梨花又很快走了出來,說道:“有了。就用這個吧。”
那是粗金屬線制作的螺旋形夾子,它的形狀有些像“回”字。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堅固有力,但用來固定衣物一般來說是夠用的。
“謝謝。”黎芝便借用梨花遞過來的夾子,将衣服夾好了。
“晾一段時間就行了。”梨花說道,“‘大輝山’這邊氣候幹燥又多風,晾上去的衣服很快就會變幹的。”
“那太好了。”黎芝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明明是夏天,但是連續三天,一直也沒有下雨。
“我們該去吃飯了。”梨花說道,“現在騎馬去吧。”
“等一下……衣服放在這裡不會丢失嗎?”黎芝有些不安地問。
“不會。”梨花很困惑地說道,“誰會偷别人的衣服啊,那也不是很值錢的東西,就連小偷也看不上吧?”
黎芝想說,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多少值幾個錢的。想了想也沒有什麼意思,也就不說了。
“即使不涉及家畜這種東西,‘大輝山’這邊的治安也依然良好嗎?”黎芝這麼說,當然不是擡杠,隻是為了确認,“東西這樣放着沒人看守,都不會丢嗎?”
“嗯,一般來說是輕易不會丢的。”梨花點點頭說道,“活物比較容易丢,那是因為活的東西自己會走,那也不是被偷走才丢的呀。死物就不一樣了,有人盜竊的可能性真不大,被風吹走的可能性還比較高。”
“那……如果是金銀财寶放在那裡呢,不會丢嗎?”黎芝覺得很有些不可思議,好奇地如此問道。
“會丢。”梨花嚴肅地說道,“怎麼會有人把金銀财寶放在外面呢?丢不丢的先不說,風吹日曬雨淋的話,珠寶的品相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嗯……我隻是問問。”黎芝尴尬地笑了,“那我們去吃飯吧。”
于是,兩人又騎馬返回了“食堂”。
“今天吃什麼?”看到餘慶的時候,梨花搶先這麼問道。
黎芝慢了一步,就沒有說出口。
但是,與其說是想說的話被梨花搶了,不如說是當時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該說什麼,等梨花開口的時候,黎芝才發現這是也是自己想說的話,但來不及說了而已。
“馄饨。”餘慶滿面笑容地說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是秋墨那個年輕人做的哦。”
“當然喜歡!”梨花很高興地說道,“上次吃馄饨還是在去年呢,好久沒有吃了啊。”
(梨花不找機會罵“他”的話,我還真不習慣呢……)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歡……”雖然一開始沒來得及開口,不過黎芝還是找到了插話的間隙,她說道,“做的好吃的我就喜歡,做得不好吃的我就不喜歡。我沒吃到的話,就不知道他做的好不好吃呢。”
“我做的當然好吃了。”秋墨不知何時走了出來,他輕聲歎氣,說道,“荔枝你居然懷疑我,真讓我傷心。”
他實在是非常美麗。
輕聲歎氣的時候,猶如柔弱的水蓮花被風吹拂一般,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因為他實在是太漂亮了,所以他說的話無論是多麼惹人讨厭,黎芝都沒有力氣跟他計較。
總感覺,這張臉就是美麗到、可以讓發生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不合理的事情,變得合理起來的程度。
但是,黎芝雖然能夠認識到這張臉的美,并且讓着他一些。
不過,說實話,盡管這樣,黎芝看慣了,對這張臉以及臉的主人也沒那麼放在心上了。
看習慣的時候,就會感到麻木,并不覺得有多麼美麗了。
“因為,我沒吃過你做的馄饨啊。”黎芝說道,“我隻吃過你做的其他菜肴,你做馄饨是第一次見,我當然感到糊塗、不容易相信了。”
“這個……”秋墨歎息着搖頭,說道,“真苛刻啊。你對我真是非常冷淡呢。”
“那也沒辦法。”黎芝有點困惑地說道,“我本來也不是特别熱情的人啊。對你的話,不是從以前到現在,都一樣的嗎?”
“你以前倒一直是這樣的沒錯。”秋墨遺憾地說道,“可是,我以為最近會不一樣呢。我可是特意從京城來到‘大輝山’找你的啊,你就不能再熱情一些嗎?”
“你别對我要求太高了啊!”黎芝有些煩躁地說道,“我明明就是這樣的人,你讓我做的話,隻會讓我感到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