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會聽荔枝姑娘的話的。”秋墨忽然乖巧了起來。

因為秋墨這個人實在是太漂亮了的關系，隻要他一沉默下來、不再笑的話，看起來就會有一種淺淡的哀愁氣息。

甚至可以說，秋墨的氣質中，有着堪稱凄豔的美感。

當秋墨沉默下來時，這種美感就會将他原本的古怪印象覆蓋下去。這時看着他的時候，人的心情也會莫名其妙地傷感起來了。

（當他不再說笑的時候，我竟然也會變得心情不好。）

（這可真讨厭……）

此時的這種氛圍，就讓黎芝感到尴尬了。

（雖然現在不太想搭理秋墨，但也不希望他一聲不吭。）

（我是不是太過于愛沒事找事了呢……）

氣氛一時沉寂了下來。

黎芝的心情甚至有些沮喪。

“說說話吧，荔枝姑娘。”讓氣氛變差的始作俑者、或者說罪魁禍首秋墨，卻突然這麼說道，“你這樣突然沉默下來的話，可是會讓我很心慌的啊。心情不好嗎？說點話吧，求求你啦。”

（咦？為什麼你要搶先說出我心裡想的事情啊……）

黎芝有的愣了一下。雖然有些不知所措，但秋墨懇求自己講話的行為，倒是讓她心情好多了。

“說點話嗎……”黎芝有些迷惘地說道，“但是，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啊。”

“但是，我覺得荔枝姑娘的心裡，肯定總有很多想說而沒說的話吧？”秋墨鼓勵般地說道，“别顧慮那麼多，現在想的是什麼就說什麼吧。”

“想的是什麼就說什麼嗎……”黎芝沉吟着想了半天，然後說道，“對了，今晚供應的食物就是馄饨嗎？給顧客也吃這麼精緻高級的馄饨的話，總覺得有點成本高昂了，劃得來嗎……”

“成本不是問題。‘羊毛出在羊身上’嘛，大不了賣得貴一些，不會賠本的。”秋墨柔和地笑了小，又繼續解釋道，“但這樣做出來的馄饨終究很貴，願意買來吃的食客恐怕不多。所以，我們今晚提供的食品是三種：馄饨、馄饨面、湯面。”

“這個策略還真靈活呢。”黎芝想了想，又繼續說道，“雖然其實不重要，但我還是問問吧。這三種食品，分量與售價分别是怎樣的呢？”

“馄饨是十五文錢十五個。馄饨面是五兩面條加五個馄饨，十文錢。湯面就是一兩一文錢，四兩起售。”秋墨說道，“在此價格基礎上，每加一個馄饨加一文錢，每加一兩面條加一文錢。怎麼樣，很好計算吧？”

“還可以。”黎芝說道，“但馄饨面的分量，是不是太大了啊？五兩面條很難吃得完吧？”

“分量與售價其實都是靈活的。”秋墨平靜地說道，“我制定的隻是‘默認選項’而已。如果食客不提意見，我們就這麼賣。但如果他們提出‘這樣太多了吃不完’的意見的話，我就會悄悄告訴他們也可以少做些并且少收費。但後者對我們來說是吃虧的，所以，這不會成為明面上的‘規則’，我隻會告訴對分量與售價十分敏感的客人而已。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是‘價格歧視’啊！”黎芝驚歎道，“我想起來了，學校裡的‘經濟課’裡有稍稍提到過，但如果你不說起的話，我早就忘了。這就是‘舉人’的含金量嗎……”

“别提什麼‘舉人’了……”秋墨很是局促不安地說道，“我是不會對‘擁有你沒有的東西’感到驕傲的啊。”

黎芝不是很理解秋墨的動機，但看到他的這種反應時，還是多少有些高興。

“謝謝。”不知道該對秋墨說什麼好，黎芝隻好暧昧地道謝了。

“謝什麼呢？”秋墨對黎芝的反應也表現出了不理解的态度，他說道，“當你向我道謝的時候，應該說明白是為了什麼道謝啊。不然的話，我也隻會聽得一頭霧水而已。如果我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被你感謝的話，也就不知道我該不該推辭這種感謝啊……”

“沒什麼，我喜歡這種被重視的感覺。”黎芝神清氣爽地回答道。

“嗯……”秋墨有些不安地低下頭。

他白皙如新雪的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但也許這隻是夕陽色彩的映射吧。

“對啦，我們家‘食堂’的菜單，以前好像不會每天更換這麼頻繁的。你下次還是一天做一樣東西吧。不然的話，也太辛苦了。”黎芝又想起了一件值得提醒秋墨的事情。

（這聽起來會像是在批評秋墨做的不對嗎……）

（但是，我并沒有那個意思，隻是真心覺得他頻繁地更換食物太過于辛苦了而已。）

（啊……我是不是不該多這個嘴，如果又讓他覺得不開心了的話怎麼辦？剛緩和起來的氣氛又會變得奇怪了……）

雖然黎芝剛說完那番話就有些後悔了，但秋墨顯然并沒有受到負面影響，反而很開心。

就連之前那疑似羞澀的神情，都由于容光煥發的眼神而幾乎看不到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秋墨說道，“一天更換兩到三次菜品，好像沒有必要，也不同于之前的供應習慣。但今天不同，我中午的時候剩下了很多雞骨，如果不拿去熬湯的話，豈不是更加浪費？但如果隻是熬湯的話，就隻能做湯面了，喜歡吃的人恐怕會少一些。所以，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做馄饨和湯面的結合了。”

“原來如此。沒有打算每天都更換好幾樣食物啊……那就好。”黎芝點點頭，說道，“快把馄饨端上來吧，我等不及了。”

（洗澡和洗衣服的行為，意外地很消耗能量啊……）

（騎馬回到這裡的時候，感覺饑腸辘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