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種東西剛出鍋時的味道,黎芝還沒品嘗過呢,她覺得很期待。
過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一會兒,馕真的出鍋了。
黎芝目測了一下,這次做了五六十個的樣子。
“做這麼多的話,什麼時候才能吃完啊?”黎芝不安地說道,“這樣子放着不會變質嗎?天好像也挺熱的。”
“也不是我們自己吃。”餘慶說道,“大部分要賣掉的。”
“啊?原來能賣掉嗎……”鑒于之前聽到的,餘慶說要開“民宿”但完全不掙錢的狀态,黎芝真不太看好餘慶所說的經營項目。
“能賣掉吧。”被黎芝這麼一說,餘慶居然流露出不怎麼自信的模樣了,她想了想又說道,“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已經在這裡開很久的‘食堂’了。”
“能賣掉的啦。”梨花忍不住接話說道,“這個确實是能賣掉的‘暢銷品’哦,荔枝姐不用擔心的。”
“不用擔心嗎?”黎芝困惑地嘟囔道,“但我總覺得……在這個地方……怎麼有人會來買呢……”
黎芝的話音剛落,就有一人一馬不知從哪裡沖了過來。
“今天有‘馕’賣嗎?”一開始黎芝以為是自己的父親,但這人過來了,黎芝就知道不是了。
那人下了馬,是個個子中等、身材壯實的男青年。
他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相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征。對黎芝的記憶力而言,就是“過目即忘”的類型。
“真巧。有的。”餘慶略帶得意地說道,“而且是才剛出鍋的。”
“這麼巧?”那人看起來很高興,一轉頭看到黎芝與梨花,他不由得問道,“這個我沒見過的姑娘是誰啊?外地的旅客嗎?”
“跟你沒關系。”餘慶突然變得十分不耐煩起來,提高了音量問道,“你要幾個馕?帶口袋了嗎?”
“我要五個馕。”那人說道,“我沒帶口袋,你賣我一個‘白口袋’吧。”
“六十文錢。”餘慶冷淡地說道,“白口袋十文錢,馕也是十文錢。”
“十文錢?”那人驚訝地說道,“我記得前幾天還是口袋五文錢,馕八文錢的呢!”
(好貴……)
黎芝在心裡想,十文錢可以買十多個雞蛋了吧?金黃誘人的馕雖然賣相不錯,但不過是烤餅而已,為什麼這麼貴啊?
即使在物價很高的京城,十文錢也可以買兩三個很大的素餡餅了。
雖然馕很好吃,但比起放油又有餡的餡餅來說,還是稍遜一籌的吧。
“漲價了。”餘慶傲慢地說道,“你買不買?”
“買。”青年無奈地說道,“就這樣吧。”
這人真是個老實人。
明明是貴得這麼不合理的情況,但他卻痛快地從褡裢中數出六十文錢,拿了餘慶裝給他的馕就走了。
黎芝也看到了“白口袋”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種一尺五寸見方的白色粗布口袋,做工很粗糙。不過看起來倒還幹淨,用來裝沒油的幹糧也十分合适。
黎芝雖然并不怎麼清楚成本,但在她的感覺中,比起賣馕,說不定賣“白口袋”的利潤還更高的多。
那人一走,原本站在稍遠處的梨花就驚訝地走了過去。
“舅媽,咱們家的馕和白口袋,是什麼時候漲價的?”梨花困惑地問道。
看來,漲價這件事,連梨花也不知道的樣子。
“剛漲價的。”餘慶很不高興地說道,“因為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漲價啊?)
連黎芝都不由得為顧客不平起來了。
“媽媽,為什麼心情不好啊……”黎芝小聲問道。
“舅媽,為什麼心情不好了呢?”梨花很普通地問道。
“因為,那個男的心懷不軌地望着你表姐,我心裡十分不爽。”餘慶說道,“所以漲個價洩憤。”
“啊?他有心懷不軌地望着表姐嗎?”梨花一頭霧水地問道。
看來,她也不認為事情的性質與餘慶說的一樣。
“對啊……”黎芝隻覺得母親的憤怒來得莫名其妙。
在黎芝的感覺中,那個男的隻是看了自己一眼而已。母親至于用“心懷不軌”這種詞語來形容他嗎?
“他竟然敢看你表姐!那一定是有不軌之心的。”餘慶生氣地說道,“不知道避嫌嗎?這麼漂亮的大美人是他看得的?識相點的話,就該把眼睛閉起來、或者至少轉向一邊吧?”
“啊?”黎芝實在覺得,自己母親的邏輯是有點不講理了。
自己好好地穿着整齊端莊的衣服,光明正大地正常出門的話,别人怎麼能想到黎芝是不可以看的存在呢?
“可是……”梨花有點困惑地說道,“就算他不禮貌吧?那也隻是針對他一個人就好了啊。為什麼因為這樣,咱們家的東西就直接漲價了啊?”
“試試水而已。”餘慶滿不在乎地說道,“要是漲價就會導緻賣的不好的話,那就說明‘馕’不是什麼剛性需求,改賣别的東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