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太甜啊……”微妙的違和感,讓黎芝不由得說道,“既然是用了大量牛奶制作的‘點心’,為什麼不多加點糖呢?那樣的話,味道應該會更自然柔和一些吧。這種看起來就是甜品的東西,甜味卻那麼淡薄,感覺真是奇怪呢……”
“那是因為,這個裡面,本來就一點兒糖也沒加啊?”餘慶疑惑地說道,“我們家的人吃東西都不怎麼加糖,喜歡原味。怎麼,你很喜歡甜食嗎?如果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就給你單獨做一份加糖的點心好了。”
“啊?”餘慶的回答,讓黎芝驚訝了起來,她問道,“這裡面沒有加糖?”
“嗯,當然沒加糖。”餘慶說道,“所以,你才會覺得它味淡,不是嗎?”
“那我吃起來怎麼還是有甜味呢?”黎芝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牛奶就是這個味道的。”餘慶搖搖頭,說道,“至少我們這裡的牛奶是這個味道的。你覺得這種味道是甜的嗎?”
黎芝有些茫然,她又挖起一匙,仔細品嘗了起來。
“嗯……”黎芝說道,“應該是介于‘甜’與‘不甜’之間的味道吧。原來牛奶應該是這個味道的啊……”
“差不多吧。”餘慶說道,“牛奶也差不多就是你嘗到的‘奶凍’的那種甜味了。”
“我明白了……”黎芝感歎地說道,“如果牛奶的味道就是這樣的話,那麼,‘清淡無糖的原味’也挺好的。我會努力喜歡上這種口味的。”
不加糖的雞蛋羹也沒有什麼甜味,但自己卻不會覺得不好吃,那“奶凍”又為何需要加糖呢?
況且,“奶凍”有這種微甜的柔和味道,加糖反而會掩蓋住它自然的奶香吧?所以,還是吃原味的就好了。
黎芝想到這裡,也就釋然地繼續吃了起來。
滑嫩有彈性的“奶凍”,口感确實非常柔軟,易于下咽。
黎芝明明感覺自己還沒吃幾口呢,這一小碗“奶凍”就不見了。
雖然當然比“豬八戒吃人參果”的過程要實在得多,但黎芝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黎芝放下了原本裝着“奶凍”的白瓷小碗,那裡現在已經空空如也。
黎芝的心情,也多少有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好吃嗎?”似乎是注意到了黎芝的遺憾,餘慶體貼地問道,“要是你由于覺得好吃而沒有吃夠的話,我可以給你再做一兩份哦。反正,我們這裡的燃料隻是‘沼氣’而已。我不心疼柴火,頂多覺得麻煩罷了。如何,還要再吃嗎?”
“好吃……”黎芝搖搖頭,說道,“但是,不用給我再做一份了。已經夠了,再多吃的話,反而會讓那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消退,還不如現在停下來為好。謝謝媽媽啦。”
“不用謝。”聽到黎芝不想再吃,餘慶倒是露出了有些遺憾的表情,然後說道,“那麼,你的餐具是要留在這個廚房裡由我保存,還是你自己收起來?”
餘慶所說的,是黎芝自己帶來的銀制餐具。
這似乎被餘慶認為是黎芝的“私人财産”。
雖然吃飯的時候是一起吃的、而且也幫黎芝清洗過了,但晚餐過後,餘慶不但不打算收起,而且希望黎芝自己妥善保存。
可能,這就是餘慶的作風吧?在黎芝看來,母親倒是意外地有“邊界感”。
是因為一家人還不夠熟悉的緣故嗎?也許隻是母親的一貫作風罷了。
總而言之,這種“邊界感”讓黎芝感到舒适。
雖然,“邊界感”會帶來些許“生疏感”;但在不欠缺“生疏感”的人身上,“邊界感”越是清晰,就越是令人感到舒适。
“就留在這裡吧。”黎芝想了想,笑着說道,“反正我就算随身帶在身邊,也一樣并不保險。無所謂放哪裡啦。既然是一家人,要丢就一起丢吧!”
“嗯,你的餐具款式,和我們的不太一樣。連做記号都不需要了,很容易就能分清你和我們的餐具的所有者呢。”聽到黎芝的話,餘慶微笑着說道。
于是,黎芝的餐具也留在了這個“食堂”的廚房裡。
雖然并不重要,但這是晚餐過後,大家決定的第一件事。
在“食堂”這裡清洗過餐具之後,餐具會被鎖進一個大型的鐵櫃子裡。
總的來說,還算比較保險。
至少,黎芝覺得,這麼做比自己随身攜帶這些要安全多了。
“我送你回去睡覺吧?”餘慶說道。
黎芝知道餘慶說要送自己回去的地方。
“回去”的地方,指的就是那個“草房子”了。
但是,這讓她感到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