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媽媽。”黎芝柔聲說道。
餘慶接過黎芝手裡的行李,轉身進了草屋,放下就走了出來。
“下次不用說謝謝。”餘慶說道,“一來,這種事情實在太小了,根本不值得一謝。二來,咱們是母女,道謝的話就太見外了。”
雖然說是母女,但也隻是血緣上的母女啊。
黎芝又一次心想,親情本來就是培養出來的。
從未培養過親情這種特殊感情的二人,關系頂多也隻會比初次見面的繼母與繼女親近少許吧?
硬要把初次見面的母女關系,說成本來就是天然親近的一家人的話,隻會讓黎芝感到很有些苦惱而已。
黎芝的性格,本來就有些怕生。
而且,黎芝的直覺總是告訴她,餘慶并沒有口頭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女兒。
強調“太見外了”,也隻是因為覺得“應該這樣說”而已。
或者說,一直在身邊養大的女兒,是喜歡的。
餘慶不喜歡的女兒,隻是黎芝而已。
意識到餘慶可能抱有的真實心情之後,黎芝就變得更加怕生畏縮了。
(這可不行……我要振作一點……)
黎芝命令自己轉換想法,但這麼做也并不容易。
“你怎麼了?”餘慶打量着呆呆地站在那裡的黎芝,問道,“你看起來好像很難受,是餓了嗎?”
“沒有。”黎芝搖搖頭,說道,“我現在不想吃飯,媽媽。”
雖然應該是餓了,但黎芝完全沒有“想吃東西”的心情。
她隻是由衷地感到非常疲憊,卻又不想休息而已。
“那麼,就先和我走吧。”餘慶說道,“簡單地看看,選擇一下你想要的屋子吧。”
最初,黎芝沒有理解餘慶的意思。
黎芝以為,餘慶的意思是說,這裡一長排的屋子,大部分都是有用處的。
但實際參觀之後才明白,這裡的屋子雖然多,但大部分都和空屋子沒什麼區别。
充其量,不過是作為倉庫,堆着些雜物罷了。
但大部分屋子裡堆積的物資,也不足以單獨占據一間屋子,看起來很浪費。
據餘慶說,到了“剪羊毛”這一類事情的時間,倉庫需要裝的東西就很多了。
現在隻是不需要庫存出産物,所以才有那麼多的空房間而已。
這個家裡,有一隻叫“小黑”的貓。
它幾乎全身都是黑的,但是爪子、耳朵尖與尾巴尖的部分是白色的。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烏雲踏雪”毛色了。
這種毛色的話,可能是好貓吧?黎芝不太清楚。
黎芝有些害怕動物,很排斥與動物接近。
上學時,她的同學大都會養一兩隻寵物。
而黎芝卻十分排斥動物,排斥到了隻要誰邀請她去家裡玩,她都一定要打聽、确認對方的房間裡沒有養寵物才行。
如果對方養了寵物的話,黎芝就會百般推脫不願意去。
倒也不是什麼動物都不行的意思。
如果是魚的話,黎芝就覺得無所謂,鳥也還好。
但會跑來跑去,特别是會蹭人腿的動物,黎芝接觸到它們的時候就會吓得亂跺腳。
不過,黎芝也清楚,住在鄉下的話,不養貓是不行的。
畢竟,雖然黎芝很讨厭養寵物,但是相比起來,貓至少還比老鼠可愛多了。
所以,隻是有“小黑”的話,黎芝還可以接受。
但這個家裡,還有一隻非常大的黃狗,叫做“阿黃”。
阿黃看起來非常強壯,有黎芝的腰那麼高。
毛也非常長,拖着兩隻耷拉的長耳朵、和一條讓人聯想起狼的長尾巴。
阿黃的脖子上,戴着一隻很寬的項圈,但卻沒有連着鎖鍊或繩子。
所以,這項圈戴上是為了什麼?真搞不懂,可能是擔心阿黃的脖子受到攻擊吧。
而且,黎芝最害怕的動物就是狗了。
對貓,黎芝還隻是微微的排斥而已。
對狗,那就是完全的畏懼、乃至恐怖了。
“它咬人嗎?”黎芝十分恐懼地望着阿黃,因為太害怕了,她直接縮在餘慶的身後。
“肯定咬人啊!”餘慶很自然地說道,“完全不咬人的狗,養來怎麼看家呢?”
餘慶這一句話出口,黎芝就沉默了下來。她真不知道這句話要怎麼接。
“我怕狗。”黎芝無奈地說道,“媽媽,你能讓它不咬我嗎?”
餘慶似乎試圖安慰黎芝,解釋道:“它不咬家裡人。”
“那我算不算是‘家裡人’呢?”黎芝很困惑地問道,“它能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