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太陽依舊毒辣，曬得顧以凝頭頂發燙。

顧以凝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女生，一開始的疑惑好奇變成驚訝恐慌，她一邊試圖阻止女生的眼淚，一邊努力從回憶裡搜索女生的信息，卻始終一無所獲。

不認識啊。

顧以凝清了清嗓子，擡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同學你好，你怎麼了？”

女孩輕輕搖頭，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晃蕩，低頭一瞬，眼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下，幹燥的地面出現幾個小小的陰影。

好在低着頭，眼淚直接從眼眶落下，沒有在臉上留下太大的痕迹。她吸了吸鼻子，迅速調整情緒，再次擡起頭，她看向來人，輕輕笑着：“不好意思，剛才失禮了。”

目光掠過她紅紅的眼睛，顧以凝問：“我們……認識嗎？”

姜清搖頭：“不認識。”

顧以凝笑起來，朝她伸手：“那現在認識一下？我叫顧以凝，是安和九中高二（13）班的學生。”

姜清輕輕握着那隻手，快速松開：“姜清，安和二中的學生。”

“哦哦，”顧以凝餘光掠過地上的不清晰的影子，目光落在她抱着的書上，“你這是什麼書？”

姜清把封面露出來，藍金色的設計，正上方印着三個大字“擺渡人”。

顧以凝問：“好看嗎？”

“好看。”

她又問：“能借我看看嗎？”

“啊？”對上顧以凝充滿希冀的眼睛，姜清移開目光，“不行，這不是我的書，是我從學校圖書館裡借的，要還了。”

“好嘛。”顧以凝話題一轉，“你剛才那麼傷心，是家裡有事，還是和朋友吵架，還是失戀了？”

姜清：……

此刻無比讨厭顧以凝旺盛的好奇心。

兩指比成拉鍊的樣子從嘴唇前劃過，顧以凝小聲說：“我不問了。”

過了一會兒。

“剛才……”姜清組織語言，“我上去找同學拿書，遇到了三個女生，她們看起來不太好相處，走的時候，我聽見她們說要找你。”

顧以凝毫不在意：“哦。”

她走到樹蔭下，“你剛才和譚寶珠說話，你是她的朋友嗎？如果是，我可要提醒你，你這種好學生，最好離她遠一點。”顧以凝頓了頓，補充道，“當然，最好也離這個學校遠一點。”

姜清說：“我不是她的朋友，她說她認識你，我讓她轉告你，注意安全，那幾個女生看起來不是好惹的。”

顧以凝疑惑：“就說這個？”

姜清抿了抿唇，半晌後又說：“她還說你是她的女朋友。”

顧以凝：“啊？”

顧以凝：“神經。”

顧以凝：“她腦子不太正常。”

姜清把書放進包裡，低頭掏出手機看時間，差不多要離開了。回頭，她看向蹲在樹壇上捏着小樹枝扒泥土的人，忽然問：“這裡校園霸淩很嚴重嗎？”

顧以凝刨土的動作一頓，擡頭，沉沉的目光落在姜清身上，“好學生，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以後别來了。”

姜清沉默片刻，說：“好。”

女孩轉身離去，顧以凝低頭繼續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