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亭目光掠過萬安和的位置,“最近這段時間,先不用管萬安和,你就專心再看看書。”
這間講堂裡得學生,有很多就要參加今年的院試,一部分是有實力下場了,有一部分則是為了試試水,心裡未必沒有走狗屎運的僥幸。
賀知舟就屬于後者,但這會兒他竟然還有心觀察萬安和。
“不是你讓我多注意他的嗎?”賀知舟翻了個白眼,之前還是安殊亭說請他幫忙注意一下萬安和。
攤開桌子上的書,懶懶的用胳膊支着桌子。
“我是讓你幫我注意下他,而不是讓你忽略自己的事情,隻注意他,雖說你院試很大可能就是重在參與,但搏一搏也很有必要。”
安殊亭看到賀知舟不以為然,挑了挑眉,“你真的太關注他了,知道這像什麼嗎?就像一個看不得别人好,然後跳來跳去那啥。”
安殊亭想了想,為了讓賀知舟深刻警醒,親身說法,“想想我爹,安大人,厲害吧,當年是不是身邊也有這樣的人,後來那些人怎麼樣了?”
“那怎麼能一樣?”賀知舟聽安殊亭将萬安和與知州大人相比較,又将自己比作那些跳梁小醜,他知道安殊亭沒有惡意,卻隻覺得滿心荒唐。
安大人是什麼人,地方大員,仕途坦蕩,萬安和是什麼人,連個小小的秀才都不是。
安殊亭揚了揚眉毛,背微微後仰,這是一個極為放松的姿勢,“當年那些處處和我爹不對付的人,每一個都是你這麼想的,後來他們又在什麼地方?”
賀知舟一愣。
那些人在什麼地方,他完全沒有印象。
他們家将安大人視為榜樣,這輩子最大的理想目标也就是像安殊亭父親一樣,帶領家族由商轉為官宦人家,所以對那位大人當年的發家行迹如數家珍。
連他也不清楚那些人如今的處境,這也說明那些人大都岌岌無名,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窩着。
安殊亭心理竟然這樣看好萬安和嗎?這樣想着,賀知舟咬了咬牙,對上意味深長的安殊亭,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萬安和的位置。
他原本的笃定動搖了。
“來了,來了,孟大人他們到了。”一陣驚呼聲,講堂四周躁動的人瞬間安靜下來。
安殊亭也不管賀知舟神色變幻的模樣,看在這位同窗人還不錯,他也隻是提醒一下。
這會兒他的心神和講堂裡的所有人一般,全在那位孟大人身上。
在衆人的注視中,孟大人在衆多先生的陪同下跨過了門檻站定,
安殊亭看到了和那位大人并肩而立的孫悅白、山長。
他眨了眨眼睛,見孫悅白輕飄飄的看了過來,也不敢再放肆,忙正襟危坐。
孟大人顯然是見慣了這樣的情景,笑了笑,原本略帶嚴肅得長相柔和了一分,他直接走向堂桌,陪同的幾位先生也依次在安排好的位置坐了下來。
各位先生落座,跟在先生身後的萬安和一下子就顯了出來,他動作熟練自然的将書本紙張,還有一些等會兒要用的東西放在孟大人身前的桌上。
微微躬身行了學生禮,在衆人各異的神色中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孟大人站定,所有的學生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齊齊整整的躬身行禮,“先生好。”
“各位好,請坐。”孟大人回禮,示意衆人坐下。
所有人這才坐了下來。
“諸位先生都是學識廣博之人,平日兢兢業業,傳道解惑,今日我倒有些為難,一時間也不知該講些什麼,不如你們提些自己感興趣的問題,大家一起探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