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順着山路繞過村莊,然後緩緩駛向主路。
哪個時代的火車站都是人聲鼎沸,安殊亭跟在孫悅白身後越過擁擠的人群。總算擠上了位置,直到坐下上,安殊亭才有心思打量起來。
眼前獨特的景象讓安殊亭語氣中不免有幾分驚奇:“這個火車還挺好看的。”
車廂整體呈淡棕色調,白色窗紗随風舞動,平滑且富有情調的淺柏色桌椅,組合出和現代快節奏工業化風格完全不同的閑适寬松。
“确實不錯。”隻要花足夠的錢,頭等車廂自然不同,孫悅白也沒有糾正安殊亭的意思,接過他身旁有些沉重的竹筐放在桌下的位置。
火車緩緩啟動,安殊亭懷趴在窗口,看着窗外帶着時代氣息的紅磚瓦牆,凝視着或穿着旗袍、馬褂的人群,偶爾夾雜幾個穿着西裝的新派人士來去匆匆,心中難免生出物是人非的惆怅:“果然是不一樣了。”
他的情緒實在好懂,孫悅白将安殊亭的腦袋按回來:“人總要向前看,奔着好日子去。”
說到這裡,孫悅白頓了頓:“或許村子裡的日子簡單淳樸,讓人留戀,可城市的繁華喧鬧也是另外一種生活。”
安殊亭點頭:“爺爺不在了,那個地方我也沒什麼留戀的,我就是覺得世事無常。”那個村子或許有好人,但他忘不了爺爺的死。
“日後總歸有我一口飯吃就不會餓着你,都是好日子。”孫悅白指尖順着桌子的紋理輕輕劃過,看着他神色認真的聽自己說話,心裡悄悄的喚了一聲乖寶寶。
安殊亭聽他說好日子,想到之後孫悅白将會遭遇的事情,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他挽起袖子,低頭在竹筐中翻找,見孫悅白似乎對竹筐邊露出的油紙見感興趣,解釋了一句:“是家裡留下來的書。”說着他彎腰在竹筐裡翻找了一陣兒,取出一個香包:“送給你。”
孫悅白接過,捏了捏,這似乎是寺廟裡裝着平安福常用的祈福香包,在寺廟裡住着的時候他也随想随俗留了幾個,這個似乎不太一樣。
指尖淡淡的花香覆蓋了一絲仿佛是草藥的味道,孫悅白低頭:“很好聞。”應該是香包之類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