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什麼都彌補不了了。”
“知道嗎?走出高考考場後才回憶起寫錯的題,會有機會再改正嗎?”
“那當然不會。”
“所以啊,很容易理解的道理不是嗎?”我扭頭看他,“已經錯過了時間,就向前走吧。”
曠野的規則是不要回頭,或許這是SM給我上的最後一課。
“可如果是我的話,會選擇複讀呢。”田柾國的聲音将我又扯回了這片海域,“因為有教訓,所以不會再答錯題了。”
“那是你的事。”我收回視線,“和我沒有關系。”
“其實我都知道,知道碩珍哥參演節目的理由,也知道他和你說了什麼。”田柾國突然抿着嘴笑,叫我全名的時候格外陌生,“呀…姜頌恩,我們要不要像當時在病房一樣再叛逆一回。”
“什麼?”我下意識皺眉。
“碩珍哥一定和你說要我下車吧?公司的意思。那我的态度是頌恩和我正常地錄制完節目,Queendom的名額我一定會争取到。”
我愣了一秒,眨眨眼睛歎氣,“你們好無聊,公司也是。”
“額…不知道這樣說對嗎?當時不得不分手是因為被拍到了照片,原本是經紀人哥來接我的,但碩珍哥臨時來醫院被他的粉絲看到了,所以後來就都…”田柾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衣角,“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了。”
“但他完全不知道呢,一直都以為是我的不小心。”田柾國緊張地觀察我的表情,“所以說…當年誰都有錯啊,最最無辜的頌恩可不可以不要百分百地相信他,我們頌恩給我一個機會吧。”
“我說了,向前走吧。”
“至于Queendom的名額,不是誰能夠說了算的,你們不要被公司騙了。”我撥着臉頰的碎發,向前的腳步倏地被他攔住。
“是心軟了嗎?”田柾國不自覺皺起臉,“拜托,不要對我心軟,這樣會讓我負罪感更重的。”
“可我就是這樣的人,對你善良也是錯嗎。”我微歪頭,故意湊近對方的嘴唇,我們的呼吸混雜着鹹濕的海風,就像是誰的淚水一樣,“那就一直痛着吧,田柾國。”
“努那!”
鄭成燦的聲音由遠及近,他跑過來的頭發在空氣中蓬松的樣子猶是炸毛,直到看清我身邊的人後才趕忙改換了稱呼,“頌恩啊,原來和柾國在一起。”
“嗯,剛才在散步來着。”我自然地看了田柾國一眼,向着鄭成燦彎唇,“你的Pad我放在了吊床上,有看到嗎?”
“還沒有,一會兒回去的時候拿。”他搖搖頭。
喜歡盯着别人的眼睛和嘴唇是鄭成燦的習慣,我從前常常說他這樣看着像小狗,濕漉漉的好像在讨骨頭吃。不過這樣的行為在田柾國眼裡似乎變了味,由于身高優勢,對方像是挑釁,是目中無人的專注。
他應該誤會了什麼,我敢肯定現場的許多嘉賓都誤會了我和鄭成燦的關系,可以直接解鎖的iPad是因為之前錄入了我的指紋,由于他的賬号裡總有餘額,所以說着“努那不要客氣,想玩什麼遊戲都可以買哦”。誰會知道這麼多年居然都沒有換呢,憑借着密碼鎖就照舊過了好多年。
很怪嗎,我好像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所以是來找我的嗎?”我問他。
鄭成燦有些磨蹭的樣子像是害羞的小狗在地上打滾,他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我,“做了花束,拿給你看看。”
從身後伸出的手中握着一把他自行搭配的花束,是“地獄島”上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各式各樣的綠葉、和他一樣在風中搖擺的狗尾草、還有——毛絨絨的蒲公英。
田柾國整個人似乎被釘在了原地,我當着他的面大方收下,順勢撞了下鄭成燦的胳膊問,“這些都是什麼花?”
“不知道。”他毫不猶豫地繼續搖頭,“隻是覺得好看,因為被風吹落在了地上,所以不浪費就都撿起來啦。”
而後鄭成燦停住腳步,轉身朝落後的田柾國招了招手,“柾國哥,快跟上,制作組在找我們回去。”
也許是命運嗎,田柾國當初執着種下的蒲公英種子,現在确實在我的手中結出了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