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柒盡力地将自己的靈體與這副身軀連接起來，就算是幻境，她也絕不允許自己成為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哪怕隻是趁他們不備，給他們個小“驚喜”，而她需要晴的配合。

“晴，你重複着劉光祖筆下的死亡，卻忘記了他從來不會定義你的結局，何必将自己也困囿于此。”

“我沒有。”

晴果然一直在看着她。

“你有。”戚柒斬釘截鐵地與她說，“你讓我親曆你經受過的苦痛，挑起我對你和他們的憤怒，實則是在一遍遍揭下自己的傷疤，你要做的是抗争。”

“他們出現在你的夢境，那就斬殺他們，他們在你囚牢的幻境中搗鬼，那就想方設法将他們逼得走投無路，一日不成，那就兩日，數年不成，那就上百年，直到你成為徹底的勝者。”

“但在這之前，你要先戰勝你自己的心魔。”戚柒看着晴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晴沉默着。

良久過後，晴将她從那副破破爛爛的身軀裡拉了出來，本以為她生氣了，或是玩膩了，卻沒曾想，她将身軀上那斷掉的傀儡線遞到了戚柒的手中。

“姑娘，你來，殺了他們，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還是害怕嗎？”

“不，我隻是怕姑娘出去後沒機會報仇了，畢竟這兒隻有你我是真實的，而真實的他們，由我親自解決。”

戚柒接過那一大串傀儡線，笑了一聲，“晴好乖。”

于是，晴的身體在這群男人面前，以一種怪異的姿勢站了起來，剛開始操控還不夠熟練，打出去的拳頭都軟綿綿的。

可很快戚柒就體悟到了更快更有力出擊的辦法，操縱這具空殼與他們交手數十個來回，光是用拳頭，就砸得他們鼻青臉腫，手意外斷掉了，戚柒便以斷骨的骨刺攻擊。

劃破了他們的喉管，捅穿了他們的心髒，親眼見着他們的血液融入這片火海……

總該結束了吧，晴卻搖搖頭，指向了她的身後，穿着黑色鬥篷的十數人以及作惡的那幾個男人出現了。

“還有他們。”晴解釋道，又補充了一句，“最後的，你殺不了，要結束嗎？。”

戚柒以靈體的形式出現，她操縱着晴的身軀往那群人走近，果然沒人能看見她們。

隻有一個人除外。

“小蛇，殺了他們。”戚柒知道他在看着自己的靈體，咧出一個古靈精怪的笑來。

“姑娘，下次見面喚某名字，佘宥。”

佘宥掙脫了繃緊他肢體的傀儡線，如淩遲般血肉橫飛，他不知疼地躲避着剩餘其他傀儡的攻擊，目标隻在那幾個渣滓。

戚柒離開之前與佘宥對視了一眼，他已經成為了一個血人，隻有那幽綠的翡翠似的眼睛仍舊熠熠發亮……

“晴，佘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覺得他不像隻是你幻化出的。”

“我也不知道，可的确這個幻境本就隻有姑娘你與光祖所在的兩層。”

“那你們樓主還挺厲害。”戚柒由衷地誇贊。

“他和樓主有什麼關系？”

“佘宥不是你們樓主的名字嗎？”戚柒疑惑了。

“啊，我不知道的，樓主從來沒和我們說過他的名字是什麼。”

“好神秘啊。”戚柒和晴異口同聲，噗嗤一聲二人一同笑出來了。

隻是戚柒再次出現在馬樸益家的院子裡時，第一眼見到了似乎等候她已久的褚明袖。

他緊緊皺着眉，背後是被拍得砰砰響的院門，在戚柒凝實的靈體從光點中出現時，默然地輕歎了一口氣。

“相公，你在找我啊！”戚柒試圖以連珠似的話語截斷褚明袖的話頭，“你不知道哦，剛剛有個怪人要抓我，還好我跑得快。”

“已經過了三天，我沒看見你。”褚明袖的手臂不住地流血，手中的劍浸染了暗紅，憑借不趁手的武器，他在這兒等了她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