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醒來,猛然見到這麼多人,俞溯心中有些生怯,攬着兔子的那隻手不自覺地反梳着她的兔毛,直到給她梳煩了,他被咬了一口,才反應過來,跟院子裡的衆人草草打了個招呼。
“小兄弟,你妹妹還好吧?哭得那麼兇。”
俞溯雖然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他隐隐約約意識到,衆人關心的他妹妹應該就是戚柒,可是他在房内也隻是光聽見哭聲,沒見到人。
但房間裡的桌上卧着一隻會說話的兔子,還是隻小白兔,這不會就是戚柒吧,難道她真是山野精怪?
“沒事的……”他心中慌張又不擅長說謊,竟然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越說越急,“沒事沒事,應該是妹妹她看我醒了,一時比較激動。”
嘴裡有血,他想要找水漱一下口,卻隻有院中那個看着有些冷漠的男人發現了他的異常,指向摞着柴火的廚房,他點頭緻謝,抱着兔子就匆匆往裡去。
結果聽到了院中衆人稱那個男人是戚柒的相公,并讓他去看看房間裡看看。俞溯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已經往他醒來的那間藥房去了。
戚柒哭完就開始覺得丢臉,不過隻是少了些神力,過些日子便能恢複,鬧得這麼大動靜,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去,她擦幹眼淚呆呆地蹲在牆角。
屋外吵吵嚷嚷,她抱着膝蓋将頭埋進去,不去聽不去看,這些事鬧心得她幾乎想要回箜白山,她要撂挑子不幹了!
想到什麼做什麼,她張開手站起來,卻不小心打到了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的褚明袖的胸膛……
他當然沒受傷,但戚柒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化作了薄霧,明明現在沒準備殺他,難道這玩意兒還有延時性?
她連忙用另一隻手去揮散那些飄蕩開的霧氣,邊警告他不準笑,邊把自己的靈體缺少的那隻手藏在身後。
“你很弱現在。”褚明袖又一次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她的窘迫,但還沒等戚柒開口責罵他,他沉默着轉身出了房,并把房門關上了。
戚柒想跟出去,畢竟像俞溯那樣的普通人看不見她,隻是不确定那群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鬼魂的村民們,他們會不會發現她的異常。
她要從房間内穿出去時,突然發覺褚明袖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把她封在了這間屋子裡。
“褚明袖……”屋外依舊很熱鬧,她試探着敲了敲門喚了一聲,該不會是褚明袖真要做什麼趁她病要她命的事情吧?
但沒過一會兒,她便聽到了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往房間門口走來,照判斷,應該是褚明袖和她現在更加讨厭一些的俞溯。
“你不要跟進來。”褚明袖對誰說話都這樣冷冰冰的,像給人下命令似的,若不是他身邊的人都好脾氣,戚柒堅信他隻要出門,便會被人套了麻袋當糍粑一樣打。
俞溯顯然聽出了褚明袖的疏離,以及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醒來沒有見到戚柒,但似乎身前這個男人在向他傳達一種,是他害了戚柒的信息。
俞溯還是停在了檐下,看着褚明袖在推開門的一刹那把他手中的碗舉高了,并迅速抓住了誰的胳膊似的,他們進了房間,門也被褚明袖用腳踢得重新關上了。
“小兄弟,褚大夫端了什麼東西給戚柒小妹啊?”
院子裡那個女人拍了拍俞溯的肩膀,喚回了他的神智,俞溯原本停止了給兔子梳毛的手又開始瘋狂撓動,“他說是茶。”
“茶呀,褚大夫的茶是好東西,包治百病,想來你剛剛也是被他給治好的吧。”那個女人掩唇一笑,招呼着大家該回家的回家,時至中午,也該做飯吃去了。
什麼茶能包治百病?且戚柒還從來沒有和他說起過她成親了的事情,會不會在他昏迷的時候,他們強行把她給關起來了?
俞溯不知自己一緊張,動作就粗魯起來,撓的兔子又給他咬了一口,罵他的手好比鐵釘耙。
兔子被意外扔了出去,她一個漂亮的落地後,笑眯眯的又誇他力氣不錯。
俞溯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仿佛兔子會說話比戚柒可能是山野精怪這件事還要讓人震驚。
兔子才不管他害不害怕,慫恿道:“想不想知道他們在裡面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