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夫人不放心的繼續說道:“你可不要框我,有什麼事可要及時告訴我。”說完猛地反應過來,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兩個孩子,梅兒那孩子成親已有數年了,這次也要跟着回來,她夫家能同意?”
易連文欲言又止,也知道早晚事瞞不住的,遂如實說道:“是易梅那孩子和夫家和離了,連武便帶着一塊回來了。”
“好端端的怎麼和離了,該不是梅兒做了什麼出格的事被夫家休棄了吧?”易老夫人不放心的問道,心中隐隐不安。
易連文歎了口氣,解釋道:“還不是子嗣上的事,說易梅三年無所出,于子嗣上無益,休出,後來見連武回京有望,怕生了嫌隙,便簽了和離書。”
“放屁”易老夫人重重的把茶盞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怕生嫌隙就不會和離了,什麼無所出,梅兒進門第一年不就生了一個丫頭嗎,怎麼,不算他們家的子嗣?”
易連文也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但這一時也不好深究,隻能等到二弟入了京再慢慢問了,便勸道:“左右不過數日的功夫,母親待二弟回來了親自問他不就清楚了。”
易老夫人也知剛才一時激憤怕是在孫女面前失了分寸了,便壓下心中的不快,嗯了一聲,又喝起茶來。
這時三人正是無話,易蘭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易連文也有些意外,恭敬的行禮問安道:“給祖母,父親請安。”
“你父親的茶都涼了,你才過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這般輕慢的性子。”易老夫人顯然還帶着剛才的怒氣,說話沒了往日的溫和。
易蘭聽了頓時紅了眼眶,站在那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易蓮看她把臉快低到胸前了,忙起身拉了她過來,親昵的說道:“妹妹來陪着我坐吧。”又悄悄的在她耳邊解釋道:“是二叔惹了祖母。”說完立馬坐直了身子好像不曾有過這些動作。
易老夫人假裝沒有看到她倆膩歪,暗暗忍了幾下還是說道:“咱家不過這幾口人,人人慣着你,若來日去了别人家裡可怎麼好呀?難道長輩說了你幾句你就抹眼淚。”說完易老夫人又歎了口氣,她是真愁啊,這兩個丫頭,尤其這個小的太不讓省心了。
“母親,兒子今日難得沐休,想領着她們兩個去外面走走,還望母親恩準。”,易連文看着兩個女兒,笑着對易老夫人說道。
“你自家的女兒用我恩準什麼。”易老夫人原本不想同意,可又想到易蘭剛才的樣子,算了,見見世面總是好的,便應了。說完,秦嬷嬷正好進來,問早膳擺在哪裡,其實秦嬷嬷想問的是老夫人要不要留老爺姑娘們用飯。
易老夫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擺了擺手道:“也不用來回挪動了,就擺在這裡了。”說完又對易連文道:“我也不留你們用飯了,各自回去吧。”又交代着:“出去後注意着禮數,别給你們父親丢人。”
一時二人都躬身應了,随父親出去了。
剛出了榮輝堂,易蘭悄悄的在後面拉着易蓮的裙角說道:“姐姐就跟着父親出去吧,我就不去了,我那邊還有些女紅還沒收線呢。”
易蓮怎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攏了攏她的頭發,說道:“怎麼,又想關在屋裡不出來?祖母今日說的話雖重了些,卻也是為着你着想的,你總不能一輩子關在屋裡呀?”
易蘭扭着手裡的絲帕,小聲回道:“我知道的,祖母是為着我好的。”
“既然知道就老老實實的回房梳洗打扮了,一會我讓丫頭去叫你。”,說完不等易蘭遲疑便轉身走了。
“今日倒是難得的好天氣。”,易蓮坐在窗前的妝台前,由着朝容梳頭,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這個顔色太鮮嫩了,我那件水綠色的就很好。”易蓮扭頭看了一眼夕顔手裡的衣裙搖了搖頭說道。
“姑娘這個年紀可不就是該穿這些鮮嫩的,這個顔色最是襯人的。”夕顔嘴上說着,卻還是放下了手上的衣裙。
說話之時,綠枝卻是掀了簾子的一角探進了頭來,夕顔看見後便示意她外面說話。
一盞茶的功夫,夕顔回來了,臉上的怒氣卻是掩都掩不住了,易蓮看了她一眼,聽到她說:“姑娘猜的沒錯,今個一大早陶姨娘便去了二姑娘房裡,二姑娘可是哭了一通。”
易蓮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問道:“可說因為什麼事?”,今早見易蘭眼睛紅紅的她就覺得不對,果不其然,這陶姨娘終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說是因為二姑娘的姻緣。”夕顔猶豫的說道,心中卻有些不信,這陶姨娘整日的不出門,哪來的好姻緣說與二姑娘,再說怎麼也輪不到她來管呀,上面還有老爺,老夫人呢。
易蓮卻有些反應過來了,思索了一會,歎道:“也是一片慈母心吧。”
“慈母心?哼!她這時候才想起來表現慈母心,不怕太晚了嗎?”,夕顔有些憤憤不平道。
“嘶”正說着話,易蓮突然感覺頭上一陣刺痛,叫了出來,朝容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手裡的梳子,可不就纏着幾縷頭發嗎,朝容吓得趕緊跪在了地上,告罪道:“奴婢下手重了,請姑娘責罰。”
“魂不守舍的,你整日的在想些什麼?也是姑娘是個脾氣好的,要不然…”夕顔忍不住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