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營的尹正統領顯然也注意到了此人,簡短溝通後,鄭重的問道:“若實行你的方法,你有幾分把握?”
烏銅看了下閣樓的高度,思索的片刻說道:“五分”
“足夠了”尹正正色說道,說完便走到閣樓前對二樓的餘清歡喊道:“餘小姐,火勢實在太大了,這房子怕是要堅持不住了,你們現在跳下來,我們現在接住你。”
樓上的餘清歡和念知聽到話後,面面相觑,先不說這樓的高度,就是這樓下也是一片火海,就是跳下去怕是也要活活被燒死,可是若不拼一把在這裡也是被活活燒死,又能有什麼區别倒不如拼一把。
餘清歡拉着念知的手,笑着問道:“怕不怕?”
“不怕,隻要和姑娘在一起,奴婢到哪都不怕?”念知堅定的說道,說完推着餘清歡勸道:“姑娘先跳吧,奴婢跟着就來。”
餘清歡轉過身拉過念知說道:“你不怕,我可是怕的,你先跳,我跟着你。”又把手裡的青銅簪子塞到她的手裡說道:“送給良公子,就說終是我和他無緣,願他他日能得遇良配。”
“什麼,姑娘說什麼?”念知一時沒有聽懂還欲再問,卻是已被餘清歡推了下去。
與此同時,烏銅一把拉過身旁的一人,用力一拍,那人應力蹲下,尹正卻迅速的将人拉到了一邊,自己親自半跪在地上,撐起雙臂,示意烏銅繼續,烏銅沒有猶豫,一腳踩上尹正的肩膀,二人皆是一起發力,烏銅已是越過身前的火眼接了念知在懷一個反身眼看就要跌進火裡,
尹正卻在這時扛了一根碗口粗的圓木伸了過去,烏銅眼光掠到後猛地一個身法回轉,腳尖踩了圓木的一頭,借着力翻到了外面的地上,
衆人一片驚呼,隻見烏銅把懷裡的念知推了出去,身後的衣服卻是帶了火苗,還是衆人反應及時,提了手裡的木桶潑了過去,這才滅了火。
遠處的韓大力這才放下心來,捂着胸口說道:“好險,好險,差點把毛燒掉。”
易蓮碰碰亂跳的心也慢慢的回落了下來,接着便滿是期盼的望着樓上。
餘老夫人看到安然無恙的念知也反應了過來,沖着餘清歡喊道:“歡兒,你也跳吧,沒事的,快跳。”
念知看着越來越兇的大火,夾着哭腔呼喊道:“姑娘,快跳啊,柱子快撐不住了,您快跳呀。”
餘清歡從樓下的衆人面上一一掃過,看向餘老夫人說道:“祖母,原諒孫女的不孝,孫女不能啊,孫女縱使今日得幸苟活,然清白盡失,于餘良兩家還有何顔面?”
餘老夫人頓時癱坐在了地上,堅持道:“歡兒,生死之事最大,這婚事祖母事後給你退了就是了,你先跳下來要緊呀!”,說着拉着旁邊的烏銅說道:“這個小兄弟就是不錯的,尚未娶親,祖母隻求你活着。”
餘清歡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雖認識淺薄,卻知一女不二嫁的道理,聖上賜婚在先,我怎能背棄在後?”
等良越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他拉過一個小厮了解了後焦急喊道:“歡妹,我來了,你跳下來,我接着你。”
随他一起來的女子忙攔着說道:“良越哥哥這非你能力所能及得,若這般逞強怕救人不成,反累得皆要丢失性命呀。”
尹正見是她,拱手行了半禮:“見過郡主。”
海珠拉點頭應了算是見過禮了,揮手免了其他人得禮。
餘老夫人已經急得沒了章法,拉着良越哭到:“良越,快讓她跳呀,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良越也是緊張得看着餘清歡,焦急得喊道:“歡妹,快跳呀,我良家不是迂腐之人呀!事急從權,性命要緊呀!”
“姐姐,你快跳呀,我們隻要你活着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呀?”海珠拉眼淚溢出了眼眶。
餘清歡看着樓下的衆人,笑了笑,喃喃道:“可我卻不想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再見了。”
“姑娘,姑娘!”,念知趴在地上聲嘶力竭,因為隻有她知道姑娘這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不要,不要,姑娘不要丢下念知呀!念知陪您一起死。”
“不要”
“不要”
“歡兒”
“歡妹”
“姑娘”
“姐姐”
衆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柱子倒了,房子塌了,餘清歡在一片轟隆中被吞噬了。
餘老夫人直直的躺了下去,念知也暈了過去。
衆人的心都被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