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哪來的鬼?”旁邊的女子話一出口便知道錯了,忙捂了嘴。
倒是易蓮旁邊身穿杏粉色衣裙的女子,慢慢的接口道:“不錯,今日本是菊花宴,可現下我們入了府,主家人不在,菊花竟是半朵也無。”
“對吧,對吧,你也覺得不對勁吧。”提問的女子興奮的附和,問道:“不知這位姐姐芳名,”不過,也不忘補充一句,“我叫仇思遙,原是随父親在北疆生活,前些日子剛回到昌都。”
“妹妹客氣了,我姓餘,小字清歡,看着比妹妹虛長幾歲,這聲姐姐便應下了。”
易蓮剛剛認出來這便是城門口前面那輛馬車内的女子,聽其言,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餘清歡啊!
說是早年間衛國覆滅,一些舊臣皆是的貶的貶,散的散,能留在昌都的實屬不多,父親得益于外祖的功績幸在其列,而其中最得陛下看重的卻是前朝太傅餘庸。
餘太傅膝下隻有一獨子,早年間外派了琶洲節度副使,幾年前死在了任上,留下的也不過是一獨女,也就是餘清歡。
餘太傅晚年喪子,身不能受,幾欲奔死,奈何孫女年幼失祜,實在可憐,便打起精神将一番熱血鋪在孫女的教養上。
這餘清歡也是争氣,豆蔻年華修的滿腹經綸,這還不算,少女長成竟是傾城之姿。如此才貌雙絕之人,雖不得見,卻也漸知其名。
如今佳人有主,年前定了中書侍郎良弘良大人的長子良越,商定了今年臘月便成婚。
自古才子配佳人,這良越自然不是庸碌之輩,十七歲便奪了探花郎,如今不過剛及弱冠之年,便已升任太子少詹士,以後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而最讓稱絕的便是這良越的容貌,真正可以說是貌比潘安,顔賽宋玉,惹得是滿昌州的女子癡心暗許,情不能已。
不過如今這二人結媒,世人難免痛心之餘倒也暗暗的贊了聲圓滿。
而因着這份圓滿,他們這些舊衛人也得了幾分體面,真正的是與有榮焉。
思及此處,不由細看,隻見她一身素色衣裙,平添幾分端莊,身材苗條,圖增風流,膚色欺霜賽雪,眉目如畫,神色微肅,真真是一位絕色。
易蓮暗歎,自身多有不及,卻又聽到仇思遙說道:“各位姐姐可知道是何緣故?”
“還能是何緣故?剛才不是說了嗎,郡主有事絆住了,一會便過來了,咱們隻稍等等。”旁邊的女子不以為然。
“怕是和城門示衆的屍首有關。”餘清歡的話中聽不出一點波瀾。
“姐姐也這麼認為!”仇思遙像是找到了知己,又興奮了,“聽說是幾個舊衛的奸細。”
“舊衛奸細?和郡主有關?”
“應該沒有”
衆人剛剛舒了一口氣,
“可能和衛國公有關。”
“啊?”“尓然郡主不還是脫不了幹系?!”
“可是,我們如今在這裡是不是不太合适?”終于有人反應了過來,問出了最關鍵的。
沒有人回答,因為答案顯而易見,太不合适了,所以,她們該做的唯有,告辭,離開。
易蓮沒有行動,衆人仍然靜靜地坐着,思索着如何離開。
直到,仇思遙輕輕歎了一口氣,“我聽父親說過,前朝有藩王造反,将武将的家眷提前诓騙圈禁起來,以作要挾。”
......
又是一陣沉默後,突然坐在餘清歡另一側的女子,“哎吆”驚叫一聲便倒在了椅背上。
衆人皆是吓得一跳,
“妹妹這是怎麼了?”
“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
“這位姐姐是不是得了什麼急症?”,易蓮見她面色還好,隻是一味的捂着肚子叫疼,有些拿捏不準,“還是快請大夫來才好。”
“不用,不用,我這是舊疾,吃了藥便好了。”女子忙擺了擺手,擡眼撇了撇門外聲音又高了幾分,“哎吆,哎吆。”
此時,衆人也算慢慢的明白過來,有些面面相觑,現下該如何?總不好都一起裝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