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岑同志坐,最近工作怎樣,我看你們班上個月又是第一名,小岑同志你的工作很到位嘛。”
“這都是領導的功勞,不敢居功。書記、主席找我什麼事嗎?”岑今雨簡單寒暄,就直入正題,若是過往,她定會說許多好聽的話,讓領導們開開心心。
既然岑今雨這麼直接,兩個領導也不迂回:“之前有人舉報你通過不正當行為獲得班長一職,經過這段時間排查,你的班長一職合規合法。小岑同志,你受委屈了。”
領導們要不說,岑今雨都快忘了這件事,前面每天有周奇略,後面周奇略走了,她心裡裝不上太多的事。
“我可以知道是誰嗎?”
“當然可以,不過這事其實有點複雜,實名舉報的人是五班的王麗燕,但她是聽了你們班的李霞的話才去舉報的。”
李霞?那不是跟她一起進廠的鄰居嗎?竟然是她。
“李霞是嫉妒我嗎?”一同進廠,她當班長,她還在當工人,除了嫉妒岑今雨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确實如此,我們今天就會發通告,絕不讓這種害群之馬影響工廠的團結。李霞以後也不能來我們二廠工作了。”
對于這個處理方式岑今雨很滿意:“那個王麗燕呢?她是傻子嗎?别人說什麼就做什麼?”
黨委書記苦笑道:“小岑同志,你說到點子上了。”
工會主席接過話說道:“王麗燕腦子比較軸,被李霞利用了。本來王麗燕的舉報我們沒放在心上,結果這事在廠裡越鬧越兇,我們隻能進行徹查。小岑同志啊,王麗燕的家人想跟你見面。”
“見我做什麼?”岑今雨不解。
“王麗燕同志家人是來給你道歉的,也希望你能原諒王麗燕。”
“要我原諒什麼?”岑今雨更不解了,“這事你們領導處理就好了,他們是不讓發公告還是其他條件,你們決定就好了,我一個小工人哪裡懂得這些。”
“他們主要是想跟你道歉。”
“别,我不見他們。領導們覺得怎麼做合适就怎麼做,我沒有意見。”岑今雨自然恨王麗燕舉報自己,給自己的名譽帶來了不良影響,她内心覺得王麗燕應該跟李霞一樣,被趕出廠。但王麗燕大概率腦子不清楚,她要跟她計較,就顯得她刻薄了。最重要的,組織其實有主意了,隻是禮貌隻會自己
岑今雨也不想委屈自己:“這事我沒資格參與,我雙手雙腳擁護領導的決策,絕無任何意見。書記、主席,我走了。”
岑今雨說完直接遛了。
岑今雨出辦公室沒多久,廠裡的公告欄就把李霞的所作所為公開了,岑今雨一掃冤屈,就近的工友都來恭喜她,并順便踩一下李霞。
“小岑班長,你怎麼沒有特别高興的樣子。”
“我相信組織會幫我洗清冤屈,所以心情比較平靜。”
“班長就是班長,格局大,我估計這事班長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那自然,沒看班長每天情緒可穩定了,一心抓産量。”
十月國慶,一年一度的操作技能比賽又要開始,無論岑今雨多想沉浸在自虐般的思念裡,她也得抽出來。隻是午夜夢回時,她隐約怪自己,為什麼不能把思念進行到底。
工作上的出色依舊給她帶來滿滿的榮譽感,生活中随處的一個小笑話都可以逗得她呵呵大笑。
某一個晚上,岑今雨抱着母親的腳:“娘,你說我是不是沒心沒肺。”
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開心起來。
岑母抽出自己的腳,被女兒抱着,她都動蕩不了:“沒心沒肺不好嗎?總比要死要活好多了。你想一想?”
“沒心沒肺的人,是不是不夠重感情。”
“傻瓜,你不是沒心沒肺,你隻是更尊重生命,更懂得生活。作為一個母親,我很高興我的女兒是這樣子。你記得解放西街有個瘋女人吧。”
“記得。”
“她啊,年輕時跟人談對象,都快要結婚了,那個男不要她了,她啊就過不去心裡這道坎,瘋了。”
“你小時候不是跟我說她因為不好好讀書,被别人嘲笑然後瘋了嗎?”
岑母眼睛一抽:“那不是你小時候隻知道愛美不知道讀書,我隻能這樣騙你了。”
“唉,”岑今雨翻個身,“她也是個可憐人,她後來有去找那個男人嗎?”
“怎麼找,那個時候也不像現在,被男人抛棄多丢臉,哪個女人敢去找。”
“我看現在也差不多,女孩談對象都要從一而終,若是談崩了,就說這個女的不檢點。那些男的談了一個兩個都說這個男的有把握,知道挑老婆。”
岑母歎了口氣:“女人總是要辛苦些。”
“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我覺得婦女太辛苦了。”岑母雖然沒去上班,但經常接一些手工活回來做,最近是在串珠子,一個小時就賺個幾分錢。
“你現在當班長,以後肯定跟娘不一樣。”
岑今雨又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我還想不一樣。”
她想去找周奇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