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出專業的工具,砂紙、鑷子和闆刷。
之前已經用儀器測量過了,今天隻是嘗試修複一點點,徹底修複好還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
而沈硯洲這次來,隻是作為特邀人員參與本次行動,幫助他們修複最困難的部分,其他的就靠其他人去修補了。
等幾個小時過去,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不已,大家都生怕損壞了珍貴的真迹。
兩個小時後。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時,那些專家和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才松了口氣。
沈硯洲脫下手套,為首的男人正準備跟沈硯洲握手順便再說些感謝語,手剛伸過去,他就轉身離開了,甚至不願意在這裡多呆一秒,留下一群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人。
等他快步走到博物館門口的時候,發現幾米遠處,夏陵正在跟車内的許箐箐聊的正起勁。
“你下次開音樂會我一定去,給你捧場。”
“好呀,我可以給你前排的票。”
許箐箐輕笑道。
“行,你到時候聯系我,反正我們已經加了聯系方式了。”
“好的!”
沈硯洲心裡升起一股無名火,他為了能讓許箐箐能回家,手上不知道加快了多少速度,兩個小時,她現在居然跟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男人聊的那麼開心?
他拿出車鑰匙,故意發出響聲。
“怎麼?你也要上車?我的車上可坐不了三個人。”沈硯洲甩着鑰匙圈,慢悠悠地走過去,擋在兩人之間。
許箐箐見到沈硯洲臉色立馬變了,扭過頭不再理他。
“你今天的速度還有些快啊。”夏陵有些意外,他歪着頭,看着裡面的許箐箐,“那就下次再見了,許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嗯嗯!夏先生再見。”
許箐箐揚起一抹笑,揮了揮手。
夏陵不禁笑了,拍着沈硯洲的肩,“你老婆挺好的。”
這句話仔細聽下來越想越奇怪。
沈硯洲一把甩開他放在肩膀上的手,神色冷漠,“事情幫你辦好了,互不相欠。”
他拉開車門,自己坐了進去,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了。
一陣嘈雜的尾聲從夏陵的耳畔傳來,那輛拉法很快就離開了他的視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成了一團黑影。
許箐箐在車内一言不發,沈硯洲忍不住開口,“剛剛聊的不是挺開心的麼?現在你怎麼不說話?”
“不想說。”
“你别惦念着夏陵了,他有喜歡的人。”
許箐箐怒不可遏地側過頭,“沈硯洲,我不是你,别把我想成你以為的那樣。”
“那你們還聊那麼開心?”
“他有個朋友很喜歡我的音樂會。”許箐箐又把車窗打開,微弱的聲音似乎要随風散去。
過了許久,兩個人再也沒有說話。
沈硯洲順着導航找到了許箐箐的家。
他踩着油門開進了她家門口,沈硯洲以為女孩要下車的時候,沒想到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瞥了一眼許箐箐。
女孩已經睡着了。
她今天穿的是件淡藍色襯衣和深藍牛仔短褲,長襪小白鞋,裡面隐約還能看小吊帶。
栗色長發紮成魚骨辮,末端用蝴蝶結綁起來,因為被風吹,顯得有些淩亂,從一旁看去,猶如亂世之中開出的風花。
少女膚色素白幹淨,她的睫毛微顫,碎發都朝她倚靠的那邊斜過去,睫毛在月光的照耀下留下一行影子,手裡緊緊攥着那把鵝黃色的雨傘。
其實,不看身材。
這樣也挺漂亮的。
沈硯洲看向腕處的手表,已經淩晨兩點了。
之前有女孩上他車的時候,他都是想讓她們下車就下車,現在這種情況,他就應該把許箐箐叫醒,讓她趕緊回家。
沈硯洲正準備把許箐箐喊醒,話到嘴邊突然說不出口。
看樣子她睡的很香,雖然他不是個大好人,不過叫醒一個熟睡的女孩他也做不到。
莫非是可有可無的豪門修養在作祟?
心裡無端生出煩躁。
他皺起眉頭,單手撐着方向盤,食指在上面不斷敲打。
就這麼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許箐箐轉了個身,習慣性想找個柔軟的枕頭抱着睡覺,她無意識地雙手張開,結果抱住了她身旁還在思考的沈硯洲。
她倏地睜開眼,看見面前的男人一臉無語的看着她,許箐箐立馬彈開。
“許箐箐,你睡覺的時候還挺有意思的,還會說夢話。”
“...不可能。”許箐箐下意識反駁。
“還會罵人。”
“不可能!”
“你還...”
“不可能!!”
沈硯洲話還沒說完就被許箐箐打斷了,他無奈的聳聳肩,“醒了就快回去,這次可别忘記你的幼稚兒童傘了。”
“噢...我剛剛睡着了,你也早點回去吧。”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點激動,半響後,許箐箐壓低了聲音,拿上鵝黃色的傘就開車門走了出去。
一想到之後這段時間再也不用見到沈硯洲了,她内心就忍不住一陣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