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很少聽見。”
“我希望你可以多說。”
時暖夏忽然想到,有些不好意思地從鏡子面前看了一眼沒有和她對視上的喻左傅,小聲試探:“是因為你家裡不怎麼和你說這種嗎?”
“……嗯,”喻左傅面不改色,“你也看得出來,我基本都很少能跟别人說情緒的事情。”
時暖夏眼前一亮。
其實她也是。
不被允許向别人分享情緒。
至于家人……
有時候甚至是那個讓她難過的情緒來源。
雖然大學的時候有好友和室友願意聆聽,但時暖夏在這麼長時間下來,早就已經不敢了。
開口說,就會害怕給對方帶來不好的感受。
覺得自己會不會有太多不好的情緒,無意間讓别人成為她裝載情緒的垃圾桶。
但是喻左傅直接開口說的就是“希望你多說”。
一個明确的,意願。
這讓時暖夏感覺很安心。
“就是平安夜的時候我隻能去上夜班了……我本來想着能不能找你,我們一起去試試過聖誕節。”
“在你原本的計劃裡,希望怎麼過呢?”
時暖夏直接掏出自己的手機低頭看小抄:“想在家裡挂聖誕襪,想要家裡有一棵聖誕樹上面有禮物……我們可以互相買!避免浪費都買實用性的就好了;還想要買點糖吃,然後在外面看電影,在商場門口買鮮花……”
“等等。”
喻左傅把她的後續打斷,嘴邊還含着一抹讓人看不出來的笑意。
“這些都是哪裡做的功課?——我也參考一下?”
“網上搜的,”時暖夏擡頭,“‘聖誕節快樂清單’。”
“……”
倒是非常明确的清單。
喻左傅拿過旁邊的吹風機,在聲音響徹的前一秒,時暖夏聽見他輕輕把自己的頭扭回來。
“知道了。”
時暖夏到入睡之前都不知道喻左傅這句“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她抱着迷茫的心情入睡,又抱着迷茫的心情繼續上班,醫院的衆多病患很快就牽走了她的思緒。
直到時間無聲來到了平安夜的當天早上。
前一天的晚上兩人什麼都沒幹,原本差點開始習慣某人有些頻繁要求的“夫妻生活”頻率,結果突然在上周肯定打算做卻沒有完成。
時暖夏都直接上去問他:“你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為什麼這麼問?”
時暖夏瞥他一眼,臉上的眼神一點點往下瞥了一眼:“要是因為太頻繁出現了什麼問題記得不要諱疾忌醫。”
突然明白了她這個眼神的喻左傅:“……”
對方苦笑:“明天你要上大夜班。”
“你覺得……我是那種這麼迫不及待的人?”
時暖夏默默抿嘴蓋上被子不說話。
隻聽見背後有一聲輕笑,随着關燈的聲音,閉眼後眼前花白的畫面一下子變暗了。
第二天的早上,時暖夏一起來的時候就感覺不太對。
外面似乎隐約有什麼聲音,像是歌聲。
她一臉迷茫地從床上起來,揉了揉眼睛,覺得有些奇怪,卻還在想哪家鄰居播了什麼音樂嗎?
竟然在這種級别的小區都能透到另一個家裡來……
嗯?
不對。
時暖夏連忙加快了洗漱的時間,一打開主卧室的門,就聽見是整個别墅在播聖誕相關的輕音樂。
她沒有什麼音樂造詣,也沒怎麼學,聽不出來現在播放的是什麼歌,隻覺得是以前每年聖誕節在外面店鋪和街邊沒聽過的新歌曲,但又一聽就讓人感覺應該就是聖誕節該有的音樂。
時暖夏一邊扣着外套的紐扣,一邊下樓。
剛下來就看見大廳上已經挂了聖誕節的裝飾,聖誕樹上還挂着兩隻幹淨的新襪子和一些禮物盒。
喻左傅就這麼站在聖誕樹的旁邊,一隻手還拎着一個很小的禮物盒,正在往樹枝上挂。
他今天應該也要上班,因此還穿着白襯衫,擡手時襯衫上的袖箍飛過濃墨重彩的一筆烏黑。
時暖夏瞪大眼睛。
喻左傅似乎察覺到有人過來,回頭看過來。
“雖然曾經就打算過到了春節,再把家裡簡單裝飾一下——但現在覺得,從聖誕開始應該也很不錯。”
“太太,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