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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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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窗口缣缃色六铢紗鱗紋紗簾掀開一道縫,露出一雙潋滟的杏眼。姜扶笙瞧了片刻蹙眉松了簾子,樹上的知了扯着聲叫得人心煩。

良都侯府大門緊閉着,隻開着東側角門,兩個門房站在門口笑着說話。

這府上瞧着與尋常時候無異,絲毫不像是出了兩條人命的樣子……或許,以良都侯府如今的勢頭,根本不必要将兩條人命放在眼裡?

她提起裙擺起身欲下馬車。

“扶笙,還是我去吧,你在這等我。”陸懷川起身攔她。

“不用了,外面太熱了,你在這涼快涼快,我去問問便回來。”姜扶笙繞過冰盆,挑了金絲藤的簾子下了馬車,朝兩個門房的方向走過去。

“主子。”甯安貼到馬車邊,也看着姜扶笙的背影。

陸懷川在馬車内應了一聲。

“小侯爺不在家。”甯安禀報道:“一早便出門了,屬下讓人暗中跟着了。估摸着又去玩樂了,小侯爺回來之後一直在勾欄瓦肆混迹。”

陸懷川默默聽了,沒有回應。

姜扶笙低頭掐着手心往回走,心中煩悶焦灼。良都侯府的人待她還算客氣,這兩個門房隻知道趙元承一早出去了,至于去了何處他們不清楚。

上京城這樣大,要去何處才能找到趙元承?

“如何?”陸懷川伸手牽她上了馬車。

姜扶笙搖搖頭:“一早出門,不知去了何處。”

陸懷川道:“我讓甯安帶人去找。”

他說着朝窗外吩咐了幾句。

姜扶笙靠在一側垂眸沉思。從昨日的情形看趙元承是怨恨她,但他都那樣欺辱她了,還有必要殺她兩個妹妹洩憤?或許正如陸懷川所說,真是甯安查錯了?

“你早上就沒吃什麼,我先帶你去坊市吃些東西。”陸懷川握住她的手:“可有什麼想吃的?”

“随意。”姜扶笙心不在焉地朝他笑了笑。她眼前總是出現趙元承冷冽的眼神和妹妹們無助的臉,諸多事情壓在心頭,哪還有心思去想吃什麼?

陸懷川看出她的敷衍,并不戳破:“那就蜜漬玉團,再來一碗粉羹?”

姜扶笙點頭應了。

粉羹吃了半碗,姜扶笙隻覺味同嚼蠟,并未嘗出是什麼滋味。好在此時甯安回來了。

“主子,少夫人。”甯安上前見禮,低聲禀報道:“屬下打聽到了,小侯爺眼下正在绮夢坊裡。”

姜扶笙手裡的瓷勺落進碗裡。那是她兩個妹妹當初被充入的教司坊,她認得的。

那地方的許多姑娘都是如她父親一般被抄家革職之人的妻女。趙元承以前從不涉足那樣的地方,說那些女子都是可憐之人。此番竟也在那樣的地方尋樂子,當真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心思越發的沉重。趙元承越是變化大,毒殺她兩個妹妹就越有可能是真的。

陸懷川擡頭看她。

“夫君,我們過去吧?”姜扶笙也擡眸坦然看他。

“好。”陸懷川溫聲應了。

姜扶笙起身當先而行。

陸懷川亦步亦趨地随在她身後,諱莫如深的眼神始終落在她身上。

绮夢坊坐落在坊市最繁華的地段,門樓高聳彩旗飄揚。最顯眼的莫過于門上方“绮夢坊”三個鬥大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招搖着誘人前往。

姜扶笙站在車水馬龍的道邊,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免想起當初年少不知事,曾悄悄跑來這裡想看看裡頭到底是什麼名堂。

轉眼經年,再來還是從前的光景,可卻已經物是人非。

她擡手扶了扶發髻上簪着的金鑲玉镂刻祥雲簪,抿了抿唇踏入了绮夢坊的大門。倘若妹妹們都還安好則便罷了,否則……趙元承欺人太甚,即便不敵,她也絕不會退讓的。

門内大堂琉璃燈高懸,簾布半掩,入目輝煌。

小二上前問過,聽聞是找小侯爺的,笑着在前頭帶路:“小侯爺今兒個招待了不少客人呢,您二位是來晚了?”

陸懷川笑着應了一聲是。

姜扶笙随着他們上了三樓。

绮夢坊三樓,天字甲号廂房是頂頂好的。

小二笑着為他們推開了門。

脂粉香氣混着酒香撲面而來,琴聲悠揚悅耳,并無嘈雜之音。

廂房内玉璧為燈,水晶為簾,半透的琉璃做屏風,地上鋪着蓮花紋短絨方毯,奢靡且華麗,裝點比之大堂更奢華數倍。

四五人圍坐在屋内,跟前擺着美酒佳肴。幾個樂伎立在屏風邊,其中一個正用心彈奏。

眼見姜扶笙和陸懷川進來,廂房内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趙元承盤腿坐于中間的紫檀描金花小幾前。眼睛上蒙着黑布,雙手随意搭在膝蓋上,微微笑着正側耳聆聽。青色襕衫堆疊,露出裡頭牙白中單,腰間印章流蘇垂落,平添幾分清朗貴氣。

他身邊坐着一個長相甜美的妙齡女子。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左顧右盼間很是靈動。高绾青的烏發間斜插着赤金棠花步搖,胭脂色百花暗紋堆紗裙層層疊疊很是輕盈,裡頭是半見色抹胸裙頭繡着火紋,露出修長的脖頸白亮晃人。

她先是盯着姜扶笙瞧了瞧,掩唇一笑,而後擡起手肘碰了碰趙元承。

趙元承笑言:“催什麼?我聽出來了是誰所奏了……”

姜扶笙這才明白,原來趙元承蒙住眼睛,是在猜這些曲子是哪個樂伎彈奏的。再看看他邀的這些個朋友,一個兩個眼神都叫她不适,其中似乎有眼熟的,好像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太久不見她也想不起來了。

趙元承曾經最厭惡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時隔三年,他竟變成他自己最厭惡的人了嗎?

她轉開視線。趙元承變成什麼樣子、和誰在一道與她沒有絲毫關系,她隻關心兩妹妹的下落。

“不是。”那樣貌甜美的女子笑着提醒他:“是您有新客到了。”

趙元承聞言扯開了蒙眼的黑布,瞧見是姜扶笙和陸懷川,他丢下黑布露齒一笑:“原是表哥表嫂來了,未曾親迎,還請恕罪。來人,再安排兩個坐席。”

不知是不是錯覺,姜扶笙總覺得他說“表嫂”二字時切着齒。

“不必了。”陸懷川上前,正要說話。

姜扶笙拉住了他,直視趙元承:“我們來是想問你我兩個妹妹的下落。”

趙元承恨她當初的背棄,她無話可說。但兩個妹妹是無辜的,她們不該因為她而被牽連。

陸懷川便安靜地站在她身後陪着她。

“诶嘿嘿,這娘們好生奇怪。”邊上一個纨绔子弟怪笑了一聲開口:“你自家妹妹怎麼來問小侯爺,小侯爺又不是你妹夫。”

他這樣不正經地一說,衆人頓時哄笑起來。

“燕世子,你說話可否放尊重些?”姜扶笙蹙眉轉頭正色看他。

河王的兒子燕文顯,她以前見過幾次。這人嗓音與尋常人不同,聲音沙啞,且說話總好像很吃力,是以一開口她便想起他的身份來。

西河王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叔父納妾無數,不過比起燕文顯來還要好不少。

燕文顯在上京橫行霸道,傷天害理的事可沒少做,甚至還誤捉過朝廷官員的女兒,鬧到元啟帝面前。

不過,元啟帝并未懲戒燕文顯。燕文顯越是胡天胡地他的皇位就越穩當,所以燕文顯隻要不謀反,其他在他眼中都是小事。這幾年,他沉迷長生之道,信奉奉玄真人,愈發不顧老百姓的死活了。

“可否放尊重些……”燕文顯學着她的語調大笑起來:“當然否了!你以為你還是尚書府的女兒呢,擺什麼姿态?不過,你這容貌身姿倒是一絕,腰還不夠一把的,跟着個病秧子豈不可惜?倒不如離開他跟了小爺我,也好叫你知道什麼叫‘不羨神仙’……”

他說着話瞟了趙元承一眼。都是差不多年歲的人,他自然知道一些姜扶笙和趙元承的過往。

他此舉既是發自内心,也是在讨好趙元承。如今良都侯得陛下重用,良都侯府如鮮花着錦一般,前程無量。奉玄真人又是趙元承的師兄,上京誰人不上趕着讨好趙元承?他也不例外。

趙元承掀眼看向姜扶笙,輕笑了一聲,眸底未見波瀾。他伸手搭在身旁的女子肩上,頗為惬意地半倚着。

姜扶笙羞怒不已,一下漲紅了臉。若是爹爹還在,她非叫人伺機敲下他的牙來!

燕文顯幾人見狀更是哄笑不已。

陸懷川拉過姜扶笙護在身後,他望着燕文顯眼底的殺意轉瞬即逝,接着低頭一拱手語态謙和:“世子,在下夫婦今日前來尋小侯爺說話,實乃是關系到人命的大事,否則也不會打擾。家父去年巡鹽歸來之後,便任都察院院使一職。西河王府和督查院素無往來,世子大抵不認得在下。”

他語速不快,不卑不亢,隻有藏在袖中的手捏得骨節隐隐作響。

這話意在警告燕文顯,陸家和西河王府井水不犯河水,燕文顯最好别來招惹,否則都察院糾纏起來,就算陛下不懲戒,也夠燕文顯喝一壺的。

燕文顯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當即便起身要教訓他。這病秧子拿都察院院使之職吓唬誰呢?

“世子,你們不如先去吧。”趙元承注視着陸懷川含笑道:“今日掃興,改日我再設宴賠罪。”

他開了口,燕文顯怎會不應?狠狠瞪了陸懷川一眼,便帶着餘下幾人和樂伎一起去了。

趙元承端起面前翠鳥銜花的玉酒盅抿了一口,擡眼看陸懷川:“表哥說什麼關系到人命的大事?我怎麼不知道?”

他手仍然搭在那女子肩上,面上含着笑意,眼神有幾分玩味。

“表弟,你那樣頂天立地之人怎會堕落至此?”陸懷川站直了身子望着他一臉痛心。

姜扶笙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陸懷川身側,和他一起面對趙元承。

趙元承掃了她一眼,擱下酒盅,他不笑時微揚的眼角便似有冷峻之意,不緊不慢道:“我如何就不必你過問了。”

“好。”陸懷川定了定神,端正了神色:“那我就直說了。我和你表嫂既然找到你面前來,你心中應當有數,也無需再遮掩了。”

“遮掩什麼?”趙元承一手托腮笑起來:“表哥的話叫我好不奇怪。”

“我兩個妹妹,是不是被你毒殺了?”姜扶笙忍不住問了出來。

衣袖裡,她死死掐着自己手心。

趙元承目露詫異,長眉微挑:“表嫂何出此言?”

他說着提起象牙箸夾起一片鮮炙羊肉放入口中,抿唇細細咀嚼,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對羊肉的味道甚是滿意。

“我是對不起你,你怎麼報複我我都認了。”姜扶笙實在看不得他如此風輕雲淡,毫無愧疚之意:“我兩個妹妹何其無辜?你為何要毒殺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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