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穴裡隻有點點燭光映照在金色的巨大鳥籠上，周遭寂靜無聲，晏清隻能聽到自己丢人的抽泣聲和震耳欲聾的心跳。

一切的痛苦都在慢慢離去，他的心髒被狂喜占滿。多年的奢望與遠望落入他懷，不知道此刻這世上還存不存在比他還幸福的人。

在燕府，他是常伴在大小姐身側的小書童，日光照耀着自己本逐漸幹涸的身體，再次煥發出新意。

南齊城真的很自在，城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堂堂正正的自己，晏清感激每個活着的時刻。

燕晚霁教他騎馬，說南齊城的人們會借助馬兒的四蹄去向天涯海角，也能靠着自己的雙腿歸鄉。所以晏清其實掌得一手好騎術，連謝钰也不一定比得過他。可他現在不僅練不了武功，連騎馬也不大能行了。

他的身子壞了，空得一身無用的血污，再也騎不了馬回到南齊城做自由的晏清了。

是了，還剩一身無用的血污。晏清止住了哭泣，他咬破自己的唇，刹那間嘴上原被抿掉的口脂紅又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了唇上。

“小公子......”燕晚霁茫然地看着晏清直起身來，用力咬破了嘴唇，血珠滲出來。晏清如墨的長發散落在她的臉頰邊，引得她覺得癢癢的，卻無法伸手撥開。

晏清夾着淚朝燕晚霁笑了出來，她被這一笑晃了神，眼前的人是在真心實意地笑，南齊城外每到春日開得漫山遍野的油菜都沒他爛漫。

還不及開口詢問，眼前的人彎下腰來，燕晚霁眼前一黑，隻反應過來唇上一軟，血腥味夾雜着晏清身上獨有的清香襲來。

“小......”燕晚霁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在唇齒間，晏清又小心又強勢，急切地吻上來，趁着燕晚霁開口說話，用舌抵進了她的口腔，好似要和她糾纏不休。

不是！小公子怎麼伸舌頭！和誰學的！

燕晚霁吃下了軟筋散，渾身都動彈不得，隻能任由有些不對勁的晏清在自己齒間胡作非為。

她有些瑟縮地想要把舌縮回去，晏清卻步步逼近，壓下了她的舌。血珠順着舌根流進了燕晚霁的喉間，血腥味嗆得她想要退卻。

但此刻的晏清好似上了瘾，微微吸吮着她的舌尖，不許她退。

燕晚霁不舍得咬他，卻也不希望自己處在下風，她不甘示弱地和晏清攪在一起，想要反擊。身上的人隻是怔愣一瞬，接着更用力地吻她，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吃得很用力。

到底跟誰學的！

燕晚霁徹底放棄掙紮了，她閉上眼睛，放松了口腔。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才結束了這一深吻。

晏清起身，還在微微喘息，他用手輕輕撫摸着燕晚霁的臉頰，眼神溫柔，開口道：“大将，我是你的了。”所以不要再抛棄我了。

燕晚霁的大腦亂作一團，她也在微微喘息，目光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這一句話才回過神來，軟下的手蠢蠢欲動想要把他擁入懷中。

她舔舔嘴唇，将唇上沾染上的血液都咽入口中，在晏清迷醉的眼神中開口道：“其實我裡衣藏着藥。”

他們這樣的人随時随地都帶着些傷藥，素錦都做成小丸一起放在小瓶中，被她藏在腰帶裡。雖然不知道那裡面有沒有能用來解軟筋散的藥，但她讨厭極了軟弱無力的樣子，連抱住晏清也做不到。

晏清僵住身體，像是沒想到她的第一句反應是這樣的。但他很快就無奈地笑出來，細細在燕晚霁腰側摩挲。

燕晚霁的腰敏感，就算是受傷也不喜别人碰。此刻晏清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光是靠近腰肢，她都要驚得控制不住要扭動擺脫。

“小公子！我......”

不等她說完，晏清已經熟練地按住了她的腰，精準地找到了燕晚霁藏在腰帶裡的東西。

他是怎麼知道在哪的？

來不及想再多了，腰上擺脫了桎梏，燕晚霁像條鹹魚一動不動。

晏清翻開打包好的布包，裡面除了藥瓶，還有一封信和用油皮紙包好的不知什物。他看到那封信，又回想起那晚被婉拒的絕望。

可手隻是頓了頓，繞過信拿起了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