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清香缭繞,是梁思妤最喜歡的香薰,牆壁上挂着幾幅山水畫,一季一景盡顯仙境。
梁泊舟示意萬州坐下,萬州搖了搖頭,“世子,可否借筆墨?”
擡手示意案桌,道:“萬太醫,請随意。”
萬州提筆寫下藥方遞給梁泊舟,“這幾味藥雖可緩解小姐症狀,唯獨缺了一樣可解“蝕毒”的藥。”
“蝕毒?”
“是的。”萬州點頭道:“方才那名丫鬟端着的藥碗裡含有這種毒性,少量服用會産生幻覺,心中越害怕什麼就越容易産生幻象。”
“而這毒還有一個奇特之處,中毒之人會對人産生嚴重的戒備心,隻有主人越信任的那個人方才能靠近。”
梁泊舟想到皎皎之前毫無症狀,疑惑道:“此毒是在什麼情況下發作?
萬州道:“受到驚吓後初時會正常,可也将毒性引發出來從而開始夢魇。”
聽完萬州的話,想到皎皎抱着流瑩,道:“若這個毒沒有解的話會怎樣?”
萬州歎了口氣,“這毒是慢慢滲入身體中,按梁姑娘症狀不是一兩日才中此毒,若長久喝下去隻會——隻會變成個傻子。”
“所幸發現的早,得盡快将體内毒素剔除。”
聽到皎皎會變成個傻子,梁泊舟冷不丁抽了口冷氣,随即面目如那暴風襲來的暗沉。
上一世他中了“入骨”,這一世他解了毒,現在變成皎皎中毒。
他自回府後也曾暗中派人徹查府邸是否有可疑之人,隻是查後并未發現有問題。
下毒的人必然是身邊親近之人才能得手,他的毒,皎皎的毒到底是府中何人所做?
流瑩?梁泊舟眯了眯眼,暫時壓下心中疑點,看向萬州道:“那缺的一味是何藥?”
“髓蓮。”萬州又道:“此藥生長極寒之地,百年難得一遇,要找到這一味藥恐怕難如登天。”
若找此藥确實難如登天,更何況那唯一一株“髓蓮”已被梁泊舟服用。
“這唯一的“髓蓮”已被我服用,可還有别的辦法?”
萬州聽聞梁泊舟服用滿臉震驚,此味藥傳說隻有神醫有,而這神醫行蹤漂泊不定,無人知曉他在何處。
雖心中好奇梁泊舟如何找到神醫又能求到,但萬州也隻是好奇并不過多地詢問,“若世子真的服用過,倒可以試試您體内的血能不能解這“蝕毒”的毒性。”
梁泊舟聽聞可以嘗試解毒,對萬州道:“隻要能解毒都可一試。”
“如今府中恐生變化,近幾日有勞萬禦醫緊盯湯藥。”
“此事好說。”
*
鎮國公府今日人心惶惶,不知自家世子為何将竹柳院一衆丫鬟小厮關入地牢。
就連小姐身邊忠心的丫鬟流瑩和流玉也是如此。
梁珏見府中鬧出如此大動靜,才從兒子口中得知府中下人背主,給梁思妤下毒。
得知此事梁珏發了好一通怒火,親自去審竹柳院的下人。
直至戌時梁思妤才睡醒,微睜雙目側頭見床邊黑影,吓得連忙坐起往後躲去。
見是梁泊舟,梁思妤拿着身邊能砸的東西朝他扔去,嘴裡喃喃着:“你走開,我不是你妹妹!”
梁泊舟見妹妹這副模樣,額角青筋直跳,為怕吓到她,強壓着情緒,道:“皎皎,哥哥帶你去聽竹院。”
梁思妤聽他要帶自己走,道:“我不去,你走開!”
“流瑩,流瑩……”
見沒人回應,滿目戒備看着梁泊舟。
梁泊舟顧不得她掙紮,将人橫抱懷中,梁思妤被他抱着瞬間僵了身軀,随即瘋狂拍打着他。
穿過假山廊亭直到聽竹院,府邸下人見自家世子抱着小姐恨不能摳瞎自己眼睛。
見世子臉色難看,不敢過多觀望,隻能速速躲到一旁。
等進了聽竹院,梁泊舟将人抱到屋内往床幔走去。
将人輕輕放到床上梁思妤邊捶打着他邊說要離開。
梁泊舟亦是受不了妹妹如此怕自己,大掌扣住梁思妤雙手,道:“我是你哥,你為何信任一個丫鬟也不信任我!”
梁思妤搖着頭,“是你說不要我的,是你說我不是你妹妹!”
“是你說此生不要再見我!”
“你走開!”
梁泊舟一怔,他确實說過這番話,是在他前往邊疆時說過。
“皎皎,對不起,那是我言不由衷的話。”梁泊舟慌了,他忘了,他忘了向皎皎解釋那些話不是自己的真心話。
梁思妤聽不見梁泊舟所言,想到夢中她寫信求救。
他們都不要自己,都不要自己。
“走開,是你們不要我!”
梁泊舟見她掙紮厲害,将她緊緊桎梏于胸前,心中一着急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