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老人家認出梁泊舟是大理寺卿,朝那男人道,“你要報官,馬上那位男子便是大理寺卿,梁廷尉大人。”
又道:“正好讓大人看看你是如何逼迫良家女子為娼。”
圍觀百姓聽老人之言又對着糙漢子指指點點責罵,糙漢子惱羞成怒又不敢對馬上男人語出惡言,擡頭仔細看了眼梁泊舟,見他渾身散發貴氣,一臉肅穆之色,坐在地上吓得渾身一抖。
馬匹高大,梁思妤動了動身子梁泊舟便明白妹妹是想下馬。
梁泊舟先一步下馬,後又伸出雙臂,大掌扣住梁思妤腋下如小兒般抱了下來。
梁思妤羞澀一瞬立刻恢複常态,走到女子面前将人拉到一旁,看着坐在地上的漢子平靜道:“大啟王朝律令有寫明或拐賣或強賣幼子及良家子,便處以極刑。你不但知律犯律,居然強行買賣自己親生女兒,畜生善有舐犢之愛,你卻如此無情!”
男人坐在地上捂着眼嗤笑道:“我是那賤丫頭生父,她本就是我持有的貨物,如何算是強賣?她該回報我養育之恩,她是自願當娼,不信你這小女娘來問問這賤丫頭。”
那女子聽聞阿爹之言渾身一抖,不敢吭聲,她知曉若是應貴人之言回去定不會好過,可被買入青樓她是萬死不肯,眼中溢滿了決絕之色。
梁思妤聽他無恥之言不由氣上心頭,剛要開口卻感受到肩頭上覆蓋而下的大掌,随即被梁泊舟護到身後。
梁泊舟:“既然你說那女子是你持有貨物,那你有官府所給的商貨印章嗎?”
男人一頓,道:“沒……沒有。”
梁泊舟乜眼看他,“既然沒有,那便是走私商貨,按大啟王朝律法,爾該處以杖刑論死,可明否?”
“你……我……”男人驚恐一瞬,額頰冒汗,道:“我沒走私商貨,她……她……她是我女兒,不是什麼商貨。”
梁泊舟:“哦?那就是強賣良家子,不管你與她關系如何,按律法,該将你處以極刑。”
糙漢子不敢對梁泊舟不敬,轉頭罵罵咧咧着小女兒,讓她承認是自願去青樓為娼。
女子被他掐罵着不敢回口,隻能哭哭啼啼。
看着生為人父的漢子還是這恬不知恥的模樣,梁思妤真是恨不能抽他兩巴掌。
轉頭看了眼女子絕望神色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朝那女子道:“若你還認這父親,今日他帶你回去,往後生死恐由不得你。”
“你若有生生之念,我身旁這位大人必然會為你做主。”
梁思妤其實思慮着若真将漢子送到官府,兩人關系畢竟是父女,要是女子為父親改了口供,依律法那也處不了男人極刑,頂多不過是牢裡待幾年或是直接被釋放。
可不送官府等她和哥哥一走,這女子必然要被賣入青樓,梁思妤還未思慮出辦法,隻見女子朝梁泊舟跪下。
“大人,民女不想被賣入青樓,阿爹将大姐賣給了五十歲的鳏夫,他又想将二姐賣入青樓換取銀兩,二姐不從被他生生淩虐至死。民女不想死,求大人救救民女。”
糙漢子聽小女兒一股腦将他所做之事吐了出來,瞬間惱羞成怒,爬起來一腳将她踹翻。
準備踹第二腳時梁思妤瞳孔放大,神思一緊沒有多想便撲身護住那女子,閉上眼承受男人即将踹到自己身上的力道。
“啊!”一聲慘叫,百姓還處在幾人對話裡未回過神,隻見糙漢子一條腿呈扭曲詭異之态躺在地上痛苦嘶叫。
梁泊舟不承想梁思妤會撲到那女子身上護着,在男人即将踹到她身上時梁泊舟整個人戾氣暴顯,連忙擡腳擋住了那男人的腿,又順勢一鈎反力将其腿折斷。
将梁思妤拉了起來,看了看人兒無事,緊張的心放了下來。
一臉冰寒面對着漢子,擡了擡手,突然出現幾名侍衛将人扣起帶走。
百姓見鬧劇結束也都散了去,梁泊舟黑眸暗沉轉身看向梁思妤神情盡是怒火。
梁思妤被他神色吓了一跳,剛想同梁泊舟認錯,可又看向一旁女子還跪在地上,連忙從梁泊舟身旁走過去将人扶了起來。
“你如今有何打算?”
女子搖了搖頭,她也不知往後會是怎樣,看了眼梁泊舟又看向面前貴女道:“阿爹會被放出來嗎?”
梁思妤:“若你承認他是販賣良家子,那按大啟律法是要處以極刑,你……”
女子神色無助看着梁思妤,道:“我也不知該不該按律法處置阿爹。”
梁思妤看向哥哥,希望他能幫忙解決,可此刻梁泊正在氣頭并不想回應梁思妤求助眼神。
“生生親父禍害三個女兒,何以對他抱有仁慈之心,該按律法處置。”
一道嚴厲老态之聲傳入耳中,梁思妤看向來人,隻見那人身着官袍朝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