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衡王府就是好去處嗎?
楚覽看見呂谌和沈玄塵,伸手扯住呂谌的胡須,喃喃道,“和父王的一樣。”
又看着沈玄塵,“你是太子哥哥嗎?”
衆人驚駭,沈玄塵躬身解釋道,“微臣從一品國公爵兼禮部侍郎沈玄塵,參見殿下,世子殿下可以稱呼臣沈國公或沈侍郎。”
他與楚覽對話語速放慢,确保楚覽能聽得懂。
楚覽看向陰淑華,她直接道,“叫沈國公。”又指指呂谌,“叫呂尚書。”
楚覽一一見禮。
呂谌忍着下巴的疼痛,扯出笑來,“世子殿下,世子妃娘娘,陛下準備了入城馬車将二位送至宮中,還請挪步随臣來。”
陰淑華牽着楚覽往換上楚邝準備的馬車,隊伍終于重新啟程,往皇宮綿延過去。
沈芫目送着隊伍走遠,劉壯走過來,“六小姐,國公爺讓我送你回府。”
初次接觸陰淑華,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沈芫收回視線,颔首道,“走吧。”
*
衡王世子和世子妃到達京中,楚邝壽宴的賓客終于到齊。
沈玄塵在禮部确認最後的壽宴流程,幾位外國使臣都面見過楚邝和楚鑒,送上珍寶或是合作意向。
塔國畢竟是第一次建交,禮部對此事多有關注,皇帝亦是時常過問。
沈玄塵查看記錄下的卷宗,仔細留檔。
楚鑒大步流星踏入禮部徑直走進沈玄塵的官房,在他面前坐定,兩人四目相對,沈玄塵起身對他行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楚鑒微微颔首,“坐下吧。”
禮部衙門的衆人皆是驚訝,“太子殿下怎麼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呂谌亦是在門口探頭探腦,女婿來禮部不找他找沈玄塵,怎麼看都很奇怪。
楚鑒問他,“紀遙兮知不知道塔國欲求娶大楚貴女一事?”
沈玄塵眉間微蹙,“他信中從未說過。”
“好。”楚鑒聲音中帶着怒意,“孤就當他不知情,留在驿館監視塔國大使的探子來報,伍長戌他與屬下商議,在壽宴時獻上珍奇,求娶楚國貴女。”
“楚國最尊貴的女娘不就是孤的兩個妹妹嗎?紀遙兮他求娶福佳孤信他對福佳有情,可這番将嘉和都算計進去,兩位公主可是一道長大的。”
楚鑒威脅道,“說來論尊貴,沈國公的嫡妹也能排得上号。”
沈玄塵眼神一寒,回道,“臣确實不知情。紀探花若是知道此事,也絕不會在壽宴前求娶福佳公主。”
“大楚的公主受萬民敬仰,無論公主是否願意和親,都要給她選擇的機會,紀探花不會替福佳殿下做這個主。”
楚鑒森寒道,“和親?大楚軍力雄厚,國富民安,何必要靠公主安社稷?孤容不下紀遙兮對皇妹的算計,他若是被孤查出來對此事知情,就别想娶福佳。”
沈玄塵辯駁道,“紀探花知不知此事還是一說,他既有功,論功當賞,公主若是願意,殿下怎好做棒打鴛鴦的惡人?”
楚鑒氣笑了,“孤的妹妹孤清楚,她們自幼相伴在深宮長大,若是福佳知道紀遙兮為保證她不去和親求娶她,最後是嘉和去了邦外,這輩子紀遙兮都别想見她一面。”
“當然,更可能的是塔國沒有肖想公主的意思,隻是示好,這貴女名單孤就把沈國公的嫡妹列進去。”他笑得惡意。
沈玄塵臉色一白,“殿下不是說不需要公主安社稷嗎?怎麼輪到其他女子就可以了呢?”
“孤隻管自己的妹妹,況且塗山祏對京中的人家來說不算差,得個郡主封号,又有大楚做靠山,塔國再怎麼混戰都要保她平安。”
楚鑒譏笑道,“京中為攀附權勢願意出賣女兒的人不少呢。”
沈玄塵握緊手心,沉聲道,“國公府不願意,還請殿下三思。”
“那你就管好下屬,沒有下次了。”
楚鑒甩袖離開,徒留沈玄塵心中盤算,紀遙兮确實沒有說明過此事,若他因與楚弗月情深,特意隐瞞也不是沒可能。
但塔國隻說貴女又不是公主,何不告訴楚邝,以他的性子定會為公主尋好婚事避免和親,若真要賜貴女和親塔國,也不會牽扯到公主身上。
紀遙兮亦不會落下話柄。
沈玄塵指尖輕敲桌案,想到楚鑒的威脅,沈婠的婚事不要再拖了,他去信向府,讓向老夫人盡早安排。
至于沈芫……蕭老夫人的想法真不是沈玄塵可以輕易改變的,隻能靠蕭钲拿出誠意來,打動祖母。
他當上金吾衛郎将,為她努力上進,做好蕭家嫡子,外祖母應該是能看出蕭钲娶沈芫的決心。
隻要沒有變故,蕭老夫人遲早要松這個口,讓沈芫嫁進蕭家。
不知為何,沈玄塵覺得心口有些鈍痛,心情亦有些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