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隋眼眶酸澀,回握住他的手。
她想,為着他這般拼命相護,他那些對她的敲打與防備,她都能不再計較。
沒有哪個女人,不會愛上這樣的江珩。
正在這時,一大批身着甲胄的兵卒齊整有序地趕了過來,将他們團團圍住。
當先的高頭大馬上,坐着位劍眉星目的男人,黑衣獵獵,氣勢十足,盯着江珩的眼神卻不善。
打鬥被迫停止。
“大膽,竟敢在我明州境内犯事,通通拿下。”
***
“徐玠!”茶盞應聲而碎。
“将軍莫急,那批刺客的家人都在我們手上,絕不敢亂攀扯将軍。”
“但願如此。”韓良冷靜下來,“這個關頭,可千萬不能節外生枝,徐玠是塊硬骨頭,軟硬不吃,想個法子,将這批人處理掉。”
賈應道面上有為難之色,“明州……固若鐵桶……”
“廢物!”
“屬下惶恐。”賈應道忙以頭搶地,戰戰兢兢地,“将軍,如今要緊的是,江珩在徐玠手裡,若是徐玠助他,隻怕不妙啊。”
說到這裡,韓良反而放心地笑了。
“你不知他們的恩怨,徐玠有個妹妹,從前愛慕江珩,尋死覓活要嫁,徐家人拿姑娘沒轍,隻好豁出老臉上門說親,叫給拒了。”
“這還不算完,那徐小姐不信,上門質問江珩,當面以死相逼跳了湖,江珩愣是無動于衷,就站在一旁看徐小姐嗆水撲騰,等徐玠趕來,那徐小姐就隻剩了一口氣,從此還落下了病根兒。”
“所以,徐玠逮着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江珩?瞧着吧?”
韓良摸摸下巴,“若是能因此将徐玠拉攏過來……”
“屬下這就去辦。”
***
案還沒開始查,查案的人先被關進了大獄,鄧隋一時覺得有些荒唐。
蘭濯已經替江珩的胳膊撒過藥,包紮了一番,索性傷口不深,沒有大礙。
鄧隋站了半天,還在思索對策。
“過來坐會兒。”江珩叫她。
鄧隋搖搖頭,見江珩還是一副從容的模樣,問他,“眼下咱們該怎麼辦?”
江珩脫下外衫,鋪在旁邊的幹草上,拍了拍,笑道:“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鄧隋并不是嫌髒才不肯坐,不過還是走過去,坐在了他的衣衫上,兩人挨得很近。
“怎麼辦?”
江珩朝她的方向偏了偏,問她,“你先告訴我,方才打鬥時,為何要松開我的手?”
鄧隋低頭,解釋,“放開我,你就沒有這麼被動,也不會受傷。”
她還是很自責。
“那你知不知道……”江珩頓了頓,“一旦你和我分開,有什麼後果?”
鄧隋沒說話,大約被亂刀砍死,出師未捷身先死罷了。
“沒來得及想。”她說。
江珩不信。
甯願死也不拖累他,挺傻。
他擡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笑着警告,“下次還敢如此不乖,我可不會輕饒你,嗯?”
“身陷囹圄還不忘同美人兒調笑,小江大人也算是膽色過人了。”
牢房外,徐玠負手而立,一臉嘲諷。
獄卒打開牢門,徐玠走了進去。
江珩仍坐在地上,仰頭看他,懶懶散散的,“徐将軍隻身敢來我面前,膽子也不小。”
徐玠哼了聲,目光落在鄧隋面上,“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冰肌玉骨,好個美人兒。”
江珩打掉他伸向鄧隋的手,站起身來,将鄧隋擋在身後,冷了臉,“你敢碰她試試。”
“這麼在乎?今天瞧你以命相護的狼狽模樣,可還真稀罕。”徐玠笑得很冷,“沒想到小江大人也有心啊。”
說完,他揪住江珩的衣襟,擡膝就給了他腹部重重一下子。
江珩跌倒在地。
“公子!”
蘭濯拔劍要上前,叫江珩擡手制住。
徐玠居高臨下看他,開出條件,“小江大人還是挺上道,這麼着吧,你讓我好好揍一頓出口惡氣,我便不為難你的女人,如何?”
“你要如何為難我?”鄧隋平靜地問,“徐将軍無緣無故将我們抓到這裡,是要動用私刑,還是準備奸/□□女,想來徐将軍便是明州的律法了。”
徐玠嘴角一抽。
江珩笑了,哄着鄧隋,“徐将軍同你開個玩笑罷了,乖,一邊兒待着,他和我啊,是私怨,想出這口氣怕是惦記好多年了,憋得慌,好不容易有個機會當然得抓牢了,畢竟——是手下敗将啊。”
徐玠好好地揍了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