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驚訝?”書生笑笑,“你走出去私下問問,這整個邑縣,可有一人不痛恨馬縣令?”
沈如玉沒再多言,對書生抱拳道謝後離開了。
等她拿着扇子回到馬莊,衆人已經被安排在飯廳吃飯了。琳琅滿目的飯菜,比之前的食肆更加豐盛豪華。
另外還有各色鮮果,冰酒冰酪,馬縣令頻頻舉杯敬酒,很快便喝的面紅耳赤。
“各位大人,這幾日便在我家中住下!不用擔心,我這裡客房一應俱全!也方便我們多來往來往!”
看着眼前肥頭大耳,面色油光的馬縣令,沈如玉皺着眉頭有些吃不下。再看李景煜,他拿起筷子卻又放下。
“想到那個噎死的孩子,我沒有什麼胃口。”他輕聲自言自語說道。
過于強烈的對比,讓李承璟他們都有些沉重。李承璟勉強端杯應付馬縣令的熱情款待後,幾人都推說沿途辛苦,想早些休息了。
聞着豪華客房裡沁人心脾的熏香,沈如玉忿忿的錘了一下桌子,“這些貪官,自己生活過得比皇上都不差,卻沒人想到餓死在路邊的百姓!”
“是啊……”喝了幾杯酒,李承璟的臉色有些發紅,“大梁的脊梁就是被這些蛀蟲蛀空了,咬斷了!”
“我今天去了這裡的官家傳信所,得知這裡所有人都恨死了這個馬縣令,都盼着他有一天被抓起來。”
“我們的身份不會暴露吧?”
“放心,我看得出來,信所的人是真心答應幫我們。還有,他那裡還有一些馬縣令同京城那邊來往的信件,也會一同交給我們。”
“我有些不明白,這馬縣令,如此心細,為何會放心用信所去做私人的事情?而且他這般壓榨百姓,難道不怕人告發嗎?”
“還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沈如玉打趣了一句,解釋道,“他這樣的人,腦子活絡善于鑽營,否則也得不到這個官位。
但是時間久了,人心會傲慢會膨脹,幹的都是媚上欺下的勾當,他也許根本就想不到下層有人還敢反抗他。”
“今日你知道他帶我們去看了什麼?”李承璟突然笑了起來,“這裡盛産奇石,羅成之前托他找一個祥瑞石,要帶有景煜的名字的字。”
“他真找到了?”
“不知道那個字是真是假,但是看起來确實是個奇石。你沒看到李景煜那個臉都綠了哈哈哈哈!”
“噗呲”,沈如玉想了一下也笑了,“這應該是貴妃想給他造勢,埋在哪弄成個天意所歸。”
“對啊,明眼人一樣都知道。李景煜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能做這樣的事,臉又青又綠,反正石頭我給他抱回去了。”
“說起來,你這個弟弟倒不是壞人。他心善,隻是之前一直被他的母親強迫要挾。”
“是啊,他聰明,又有才華。希望此行能夠讓他有自己的想法,為百姓做些事情。”
正聊着天,突然一粒石子從窗戶射進來,堪堪打熄了燭火。
沈如玉一把将李承璟拽到身邊,拔出佩劍,在黑暗中冷靜的等待,“來者何人?沒有膽量見人嗎?”
“狗賊!”一個黑色身影跳窗進來,身手淩厲的一刀向李承璟劈了過來。
沈如玉提劍擋住,刀劍相錯間,銀光映出對方蒙面的臉。須臾已經拆了十幾招,“身手不錯!”
沈如玉喝道,劍花翻飛,一時間周身劍光舞動,對方漸漸有些吃力。
直到“砰”的一聲,對方的刀被格擋飛了出去,插到了柱子上。與此同時,沈如玉的劍也比在了她的脖側。
“羅家狗賊!今日算我倒黴!你殺了我!”聽聲音清脆悅耳,竟然是一個女人。
沈如玉側頭看了一眼李承璟,他已經小心翼翼的又點上了燭火。外面下人趕了過來,“羅公子?羅公子沒事吧?”
“沒事,剛才一時不小心打翻了東西。”
“需要小的來收拾嗎?”
“不用不用,你下去吧!”李承璟打發走了應聲而來的人。
燈下被擒住的姑娘眼裡盛滿了疑惑,“你們為什麼不把我交出去?”
“因為我們不是你口中的羅家狗賊呀!”沈如玉笑眯眯的蹲下來,一把扯掉她的蒙面。
“你們到底是誰?!”
“這話該我們問你才是,你又是誰?為什麼要來殺我們?”
看到劍還比在自己的脖頸,又聽聞對方不是羅家的人,女子開口道,“我叫陳姝,前任縣令的女兒。”
沈如玉将劍收了回來,對她伸出手,“我叫沈如玉,這位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你起來說話。”
陳姝眼中很是驚訝,趕忙俯身叩拜,“太子殿下!陳姝此舉,實有冤屈!望殿下為我父為我邑縣百姓做主!”
李承璟鄭重的對她說,“你将事情原委經過都說與我聽,如确有冤屈,我必會為你們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