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正在聊高考暑假做的事,絕大部分人都花了時間減肥。
一個同班女生坐在雲迹的身邊,女生也會喜歡看美女,她盯着雲迹看了很久,風一吹,掀起了雲迹的T恤袖口。
她不知看見了什麼,呀了一聲,眼睛一亮,渾身上下重新打量一圈身材勻稱好看的雲迹。
然後問:“你咋減的?這麼成功,快傳授傳授經驗。”
其他女生齊刷刷看向雲迹。
雲迹怔松了眉,懵了,不知這個話題怎麼會問到她的身上,“嗯?”
她自知自己并不算很瘦的那類人,所以覺得意外,如實說:“可我沒有減過。”
女生奇怪了,指着她手臂上的肉紅色的長條痕迹,“那你身上這肥胖紋哪來的呀,這是肥胖紋吧?”
雲迹心頭一空,她順着女生的視線,迅速撩開自己的袖口,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肉色紋痕。
“我表妹就比較胖,她身上就有這種。”周琳指着說,“聽說是因為迅速發胖,脂肪把皮纖維都撐裂了才會有這種紋的。”
“以前胖也沒啥的呀,高三那麼累,确實容易發胖。”張媛媛笑道:“雲迹你快給姐妹們說說你怎麼減的。”
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雲迹微啟的唇珠顫了顫,目光掃過一衆人,後背出了一層汗。
“我也不知道,我…真沒減過肥。”她含着歉意地說,堅持自己之前的話。
她知道,自己随便編個減肥方式就能敷衍她們。
可是她不想,因為她明明就是沒有減過肥。
她從病床上醒來以後,比現在要瘦二十斤,現在這樣還是增肥以後的體型…
原本熱絡的聊天氛圍戛然而止,十分尴尬。
所有女生都默默地認定了雲迹是不肯承認自己以前肥胖,嘴硬自己沒減過肥。
“還能咋減,餓着呗。”這時候,田婧忽然大喇喇地來了句:“可惜了,像我這種怎麼吃都長不胖的,體會不到減肥的痛苦。”
她這話一出,所有女生都嬌滴滴地聲讨田婧。
話題帶到下一個。
下午三點半,大一新生的軍訓開幕式開始。
從明天早上正式開始軍訓,因為某些原因,今年崇航的軍訓在校内,為期一周,等他們軍訓結束,正好對上9月12日崇航全校的開學時間。
……
今年尤為得熱,哪怕到了九月份,空氣中已然彌漫着仲夏的悶躁。
早上七點,所有人都起來了,雲迹打開箱子翻出那個紙袋子,她記得之前買的防曬霜在……
雲迹打開袋子,看見裡面躺着的男士剃須膏,剃須刀,潔面膏。
“唰——”
雲迹合上紙袋子,憋了口氣。
這怎麼回事?
她回頭看了看其他各自忙碌的舍友。
自從昨天以後,她和這三個舍友的關系氛圍徹底變得僵硬。
她句句說的是真話,但是周琳和張媛媛總在有意無意地拆台,田婧說話的語氣也不好。
雲迹隻是不擅交際,又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來。
她默默回頭,把袋子攥皺塞回箱子,力度裡帶着脾氣。
估計她們也不情願借防曬給她,算了。
軍訓第一天,教官并沒有為難他們,主要内容是站軍姿。
但是這天萬裡無雲,太陽曬得橡膠跑道都要融化了。
下午訓練結束,解散休息,雲迹彎下腰撐着膝蓋喘了幾口氣,田婧剛要走,回頭看見她,問了一句:“沒事兒吧你。”
她彎着腰,壓下有些氣短的預兆,“沒事,有點兒熱。”
田婧低頭一看,表情變了變,幫她把低敞的迷彩T恤的領口捂住,順便說:“你脖子紅了一大片。”
“啊?是嗎。”雲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領口,“我沒感覺。”
田婧打開自己的氣墊盒,裡面有小鏡子,給她照。
雲迹一看,脖子到領口的皮膚一片通紅,吓了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
“我,我得什麼病了。”雲迹吓得眼睛沁出一層霧氣,看向她,十分無助。
田婧收起鏡子,癟癟嘴,有點嫌棄她這副沒常識的樣兒:“你這是曬傷了,死不了,先回去吧。”
“真服你,軍訓連防曬都不塗?”
“我沒帶。”
“沒帶你不會找人借啊,哎喲喂你可真是…”
軍訓解散後,大幾千的軍訓新生從一号操場四散分開,穿着迷彩服的衆人漫步在校園道路上,十分壯觀。
七點,學校裡的路燈一齊亮起,柏油路暗下顔色,青春換了一種惬意又慵懶的姿态呈現在這片地方。
脖子上的曬傷過了一頓晚飯的時間就開始變得刺痛,讓她忍不住去抓撓,但是每次都被田婧攔下。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腳步路過一盞盞路燈的照耀範圍。
之前雲迹沒有想過大學裡會有這麼多人,就像一座小城鎮一樣,一到晚上熱鬧得她有些迷茫。
雲迹的視線流連在許多地方,最後在拐角處,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人影。
駱杭穿着一件暗藍色的T恤,跟在其他人身邊看手機,個頭很高,後頸骨突出的線條十分好看。
就算面容在陰影裡忽暗忽明看不真切,也依舊惹人眼球。
他收起手機和旁邊的人交談,說話間眉眼流露着一股率然。
脖子上的刺痛感越發明顯,雲迹的視線定在他身上,看着他一步步拉近與自己的距離。
心跳也随之變速。
在這座都是年輕人的小鎮裡。
駱杭的臉讓她感覺格外得親切。
見了鬼似的。
哼。
她入校第一天就被曬傷,也是拜他所賜。
在擦肩而過時,雲迹的頭随着他的走動轉向,她鼓起臉,直接開口:“駱…”
下一刻,他與她對視。
再下一秒,駱杭和旁邊的人說話,與她擦肩而過。
駱杭的側臉從她視線裡劃過。
雲迹愣住。
他沒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