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猴子熟悉的聲音,唐笙愣了下,心道不妙,自己這歹毒心腸被他知曉……不過也無差,先前他也見識過,還因此挨了她的罵。
唐笙冷哼一聲,說:“饒了它?悟空,它若隻是惹惱我,哪怕是将我重傷,我都不至于如此憤怒。”
“此話怎講?”
“我被它擄來,本想仗着自己力大無窮反抗逃脫。它畢竟是個妖怪,會些妖法,我不是對手。便将你名号報上,我說我有個徒兒乃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孫悟空,識相的話就放了我,豈料它居然說……”
孫悟空一愣,問:“它說什麼了?”
“它說,不過是個弼馬溫,當了幾天小官真以為自己是根蔥了,還不是被佛祖給騙了,也敢跟它黑風大王叫嚣。我哪能容它這般诋毀,才徹底發怒。”
猴子聽了瞬間上頭,金箍棒都掏了出來,抵在黑熊的腦門上,說:“你這黑熊好生嚣張,俺老孫這便放了你,與我切磋一番!”
“我不是,我沒有!”黑熊連忙想要解釋,“我隻不過是……”
說到一半,唐笙朝它露出一個和善的笑,仿佛在說:你繼續說,你有本事繼續說,不要怕。
“……”嗷嗚嗚嗚黑熊心裡委屈地爆哭,這兩頭都得罪不起,它又向來憨厚嘴笨,情急之下,急中生智,甚至隐約有幾分頓悟,連忙道,“大聖息怒,我早有聽聞大聖的威名,當年也曾有意追随大聖鬧一番。心中惋惜大聖糟了诓騙,才有那一番言論,今日見到大聖脫了天災,又随聖僧西去證道,我已熊生圓滿,要打要殺我都認了。”
這一波馬屁滿分,黑熊這輩子所有的情商都用在今天了。
猴子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一頓吹噓讓他頗為滿意,想起自己尋來的緣由。他解了繩子走到唐笙面前,說:“師父,這黑熊吃齋念佛未曾傷人,辱罵俺老孫也是誤會,師父不必氣惱。”
唐笙還沒回答,洞府口光線明滅一閃,是有人又進來了。
訓誡了金池一頓的龍女也來黑風洞看下情況,心想畢竟是人家山頭,孫悟空再厲害也欠缺地形優勢,何況菩薩交代她要看管好唐僧,她袖手旁觀也不合适。
走進山洞來到一人一猴一熊面前,龍女先是愣了愣,走到唐笙身邊,難得擔憂地問:“喂,你沒事吧?”
唐笙還沒打算就此放過熊妖,聽到龍女前來,開始賣慘,背過身去嗚咽不語。
“怎麼了?”龍女也很吃驚,什麼事能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受委屈?
黑熊怪此時松了綁,正在将被唐笙打碎的将軍甲拾起,試着往身上穿回去。
“黑熊,你!”龍女卻是怒喝一聲,“好個金池又打诳語,什麼吃素念佛熊,居然強搶民女做出這等、這等下流龌龊的事來!”
“嗷?”黑熊不敢确定的指指自己,是在說它嗎??
聽到龍女誤會了好熊,唐笙又起勁了,陰陽怪氣地說:“它将我擄來,說與我做夫妻,還給我一串定情信物。”說着從袖子裡掏出那串紫檀木佛珠。
“你是這樣的熊?”悟空看熱鬧不嫌事大指着黑熊調侃,此時也知曉師父剛才是在诓他,她就是自己想揍熊出氣而已。
悟空已然習慣,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他可沒和師父說過弼馬溫一事。
哦,看來那熊是兩件事都沾了。
他又蹿到唐笙面前,嬉笑道:“師父,我看你定情物都收下了,豈不是情投意合,俺老孫都沒喝到喜酒呢。”
知他嘴賤,唐笙冷笑一聲,說:“徒兒,你剛才聽了那麼久,知曉對熊的殘忍。那你知道對待一隻猴子最殘忍的手段是什麼嗎?”
“哦?徒兒不知,師父賜教?”猴子眨眨眼睛,一臉謙虛好奇,他可不怕恐吓。
唐笙雙手抱住猴子腦袋,陰沉着臉用很是可怕的語氣緩緩道來:“用一個鐵箍将你腦袋像這樣固定住,鐵箍下面是一個很小的籠子,再用鋒利的刀把腦袋劈開,邊上裝飾上盤子花邊。”
“用推車推出來的時候隻能看到一半腦袋瓢,鮮活的腦花還會動,這個時候用一勺滾燙的熱油澆上去!”一邊說着,一邊氣急敗壞地給了猴子腦袋一拳頭。
“叽!”猴子聽那描述确實有些唬人,突然被錘了一下竟會覺得痛,痛得他都發出了猴叫。
待唐笙松開手,悟空悻悻捂着腦袋,說:“師父手勁真大,俺老孫銅頭鐵腦都嗡嗡作響。”
唐笙被他一聲猴叫給笑到,氣消了大半,看在這幾天在洞府裡白吃白喝了個飽的份上,不再和黑熊計較。
可龍女對黑熊的誤會還沒解除,甚至取出了法寶,一把鴛鴦雙股劍綴水色繡帶,起勢叱責道:“孽障,今就将你打回原形,重新修煉罷!”
“冤枉呐!”黑熊已經沒了禁锢,連滾帶爬一路淚奔至洞府外,後面善财龍女緊追不舍,唐笙幸災樂禍和看熱鬧的悟空慢悠悠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