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之地-02】
Alpha和Omega在分化之後,有可能信息素失控進入易感期或者發情期,需要及時送去醫院。Beta不會出現這些情況,Beta的分化通常都很安全。
謝遠分化的過程也沒出什麼意外。短短半小時後,他的身體就不再難受了。
方正清發現他的眼睛恢複清明,便起身給他倒了杯水,笑着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Beta謝遠。分化,意味着成年,你應該高興一點。”
謝遠接過水,一邊喝一邊好奇地問:“你當初分化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啊?”
方正清道:“很熱,全身的血液像是要沸騰,有點失去理智。”
他是在學校體育課期間突然分化的。
别看他戴着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真的暴躁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制服。暴躁的方正清揍翻了好幾個靠近的同學,還是謝遠上前安撫他,把他送去了醫院。
或許是謝遠身上有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方正清攻擊所有靠近自己的人,卻唯獨沒有攻擊謝遠。
謝遠想起當時的往事,心底輕歎口氣,說:“看來還是Beta比較省事,我剛才分化的時候,隻覺得腦子有點暈,也沒那麼難受。”
方正清道:“Beta當然省心。自從分化以來,每天出門我都要在身上噴信息素遮蓋劑。你就好了,以後出入任何場合,都沒必要噴這些難聞的東西。”
他指了指擺在桌上的“Alpha信息素遮蓋噴霧”,一臉嫌棄。
這噴霧的味道其實并不難聞,但方正清是個很讨厭麻煩的人,每天出門之前都要噴這東西,對他來說确實是一種折磨。
看着方正清嫌棄的眼神,謝遠不由輕笑着說:“你在宿舍可以不用噴它,反正我是Beta,對你的信息素不會有反應的。”
方正清扶了扶眼鏡:“那太好了。”
當天晚上洗完澡後,方正清沒有在身上噴灑信息素遮蓋劑。
屋裡的暖氣開得很熱,他隻穿着薄薄的睡衣,謝遠隐約聞到了一股很清淡的花香味,比噴霧的味道好聞很多,大概這就是方正清信息素的味道。
當然,Beta對Alpha的信息素不會産生任何生理反應,沒有吸引,也不抵觸,隻是能聞見而已。就像是噴上了一種特殊的香水。
謝遠在床上睡着,迷迷糊糊中做了個夢。
他夢見方正清突然進入易感期,十分暴躁地攻擊周圍的同學,眼看就要失控,謝遠自告奮勇過去安撫,然後,方正清居然将他按在牆上标記了。
Beta是不能被标記的,Beta的後頸根本沒有腺體。
但是在夢裡,方正清一直在咬謝遠的後頸。
謝遠迷迷糊糊中隻覺得身體很熱,方正清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他似乎被一種清香的味道包裹,如同置身于春日的花叢中。
早上醒來的時候,看着隔壁床上還在熟睡的方正清,謝遠的臉突然有些紅,跑去浴室匆忙沖了個冷水澡。
該死,居然會做這種夢!
生理課上說,分化是青少年成熟的标志,青春期的Alpha和Omega,在夢裡夢見标記别人/被人标記,都是正常的反應。
可他是Beta,他怎麼能夢見方正清标記自己呢?
謝遠揉着太陽穴,坐在床邊仔細思考,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他喜歡方正清?所以,方正清才出現在他的夢裡?
昨天分化成beta的時候,意識模糊間他确實這樣想過——既然方正清喜歡Beta,那有沒有可能喜歡他呢?
謝遠蹑手蹑腳地靠近方正清的床邊。
熟睡的方正清其實挺帥的,方正清的五官并不像很多alpha那樣鋒銳,反而是偏文雅、俊美的長相,戴上眼鏡的時候,顯得很斯文。摘掉了眼鏡,一雙好看的劍眉舒展開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格外的柔和。
謝遠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心跳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他忽然想到,Alpha和Beta是可以結婚的……
如果Alpha足夠強大,男性Beta也有可能受孕。雖然男性Beta懷孕的概率是很低的,但也不是沒有?
謝遠越想越臉紅。
完蛋,他分化成Beta之後,居然開始YY自己的Alpha好友,被爸媽知道了會不會打斷他的腿?
他跟方正清從幼兒園就認識了。
當年父母工作調動,搬到A市,跟方正清家成了鄰居,兩個同齡的小男孩也很自然地成了朋友,每天一起去上學,放學了就一塊玩兒。
謝遠每天早上路過方正清家門口的時候會喊他,畢竟方正清大懶蟲總是睡過頭,謝遠幾乎成了方正清的人體鬧鐘。
方正清的父母忙于生意,謝遠的父母忙着搞科研,都沒空管孩子,他倆就互相作伴,一起長大。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一直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但也隻是朋友罷了。
方正清有可能喜歡他嗎?不是說Omega太麻煩,Beta比較省心嗎?
謝遠坐在床邊,呆呆地看着方正清,直到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雙眼睛裡滿是睡眠被打擾了的困惑。
兩人目光相對,謝遠的耳朵瞬間紅了:“你、你怎麼醒來了?”
方正清打着呵欠坐起身,疑惑地問:“我睡夢中,總覺得有人在盯着我看,我還以為是鬼壓床……話說,你看我做什麼?”
謝遠心虛地移開視線,随便編了個借口:“剛才有隻蟲子在你枕頭旁邊爬來爬去,被我弄死了。”
方正清“哦”了聲,躺回去,聲音透着濃濃的慵懶:“那我繼續睡了。”
謝遠:“……”
不出10秒,方正清居然沒心沒肺地睡着了。
謝遠哭笑不得,看他睡着的模樣,無奈地幫他蓋好了被子。
這真是謝遠見過的最懶的Alpha。
睡死算了!
***
星城青訓基地的面試時間持續三天,接下來的兩天不斷有家長帶孩子來參加測試,其中也有獨自前來的,那個少年名叫池朔,長相英俊,隻是神色冷漠,看上去不太好相處,測試成績同樣是5個S,全滿分。
還有一個大大咧咧的少年叫徐卓,另一位性格内向不愛說話的Beta少年陳謙華,兩人的測試成績是四項S、一項A的評分。此外,還有十幾個人的測試成績也達到了電競選手的要求,全部留下來試訓。
十幾個少年住在宿舍,青訓基地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許教練召集大家開了個會:“這一屆青訓生,天賦突出的有好幾個。但我提前告訴你們,電競選手可沒那麼簡單,日複一日的訓練會非常枯燥,能堅持下去的,将來也不一定混出名堂。我對青訓生的要求很嚴格,受不了這份苦的,随時可以退出,我不會強迫任何人留下來。”
少年們面面相觑,不知道教練所說的“非常枯燥”到底是怎樣。
直到這批青訓生正式開始訓練。
跟他們想象中的“每天打打遊戲”根本不一樣,青訓生的訓練,每天都是不斷重複的走位、補刀、手速、反應練習,枯燥乏味。每天還有懸空穩定性練習,讓他們拿着筆,将筆尖放在直徑幾個毫米的小孔中,堅持半小時一動不動,手都麻了。
并不是每天打排位打遊戲,這些枯燥無趣的單項訓練,讓十幾歲的少年們苦不堪言,很不耐煩,有些人不到一周就萌生退意。
謝遠和方正清卻堅持了下來。
他們離開家的時候,跟父母說會成為優秀的電競選手,他倆可不想自己打臉。
半個月後,許教練開始安排青訓生們組隊打遊戲。
每天6個小時的基礎訓練依舊不變;但晚上,可以随機兩個人雙排打遊戲,錄像給教練看,主要看新人們的“配合意識”。
訓練第一天,随機抽簽的雙排名單公布。
謝遠抽到了徐卓,徐卓幹脆地說:“阿遠,你繼續選射手,我選上單,上下兩路開花,打爆他們!”徐卓性格爽朗,在青訓營混得開,跟誰都是哥們相稱,謝遠跟他也早就混熟了。
方正清抽到了池朔。他低聲問謝遠:“池朔是誰?”
謝遠指了指坐在角落裡面色冷淡的少年:“那位,玩打野的。”
方正清:“哦。”
而池朔……
他連方正清是誰都沒問。
這批青訓生集訓有半個月了,池朔跟誰都不說話,仿佛在周身豎起了一道透明的空氣牆,寫着“生人勿近”。他隻跟舍友徐卓比較熟悉。
方正清根本不認識池朔,謝遠也隻跟池朔在食堂打過一次招呼。
當晚8點,所有随機抽取的雙人組一起進遊戲排位,打完之後,大家将訓練錄像發給教練,許教練仔細看戰績。
能選進青訓營的少年們,本身就是打遊戲特别厲害的,加上半個月的試訓磨了磨他們的心性,穩固了他們的基礎走位、補刀等技巧,打打王者段位的低星局,真是随便亂殺。
謝遠甚至打出了10-0-3這樣出色的戰績。
讓許教練疑惑的是,有一對組合打了3局,居然3局全輸?!
不應該啊?
兩個青訓生組隊打個王者低星局的排位,還能輸?而且連輸三局?
許教練點開錄像一看,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