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帕那呢?”尉屠耆進宮沒看見心上人隻聽曼琳說公主方才簡單打扮一番就出門了,說是要讨債。他感到疑惑:“讨債。讨什麼債?”
提圖斯街從三間房開始沿着緩緩上升的街道便是樓蘭的商業中心,也是國都最繁華的地段。這條大街鋪着幹幹淨淨的大理石闆,兩邊分布這佛寺、園林湖景、伎院、公廁、手工作坊,祭壇以及貴族的宅邸。每當夜幕降臨時商賈、政要官員、富戶貴族們都雲集于此,觥光交錯,歌舞升平。與在這條街北,與典當鋪相對着的就是著名的維比亞伎院。
黎帕那是早就聽聞三間房與維比亞伎院之間,有一條秘密通道相通,那些道貌岸然的旁系親王就可以喝茶議事借口去尋歡作樂。她此次就是去尋找這家伎院,不過在找到之前,先進入的是王公貴族聚居區。
“黎帕那!”
“呵—呵—”約莫四十人的馬隊吆喝着從身邊經過,黎帕那聽見街對面有人在叫自己,定睛一看原來是索芒格另外兩位舅父馬尼烏斯和奧盧斯:“你要去哪裡?”她隔着大街對他們喊話:“去讨債!”
“讨債?”索芒問:“什麼債?”她回答:“反正就是有人欠着。不讨不行。”“好外甥!”馬尼烏斯和奧盧斯笑容滿面地寒暄:“得了空閑到我們家裡坐坐。”
“以後再說吧。告訴我維比亞伎院在哪?”
“再往北走往左拐……你要去哪兒?”
“欠債的在那裡。先走一步了。”黎帕那沒有多作回答,袖子一甩,揚長而去。“她這到底是要……?”馬尼烏斯指着好外甥遠去的背影驚詫地問索芒。“哎。”索芒當然知道好外甥在玩什麼伎倆,含蓄道:“年輕人嘛,精力充沛。”
黎帕那按照舅父說的路線繼續再往北走往左拐,果然在這條通往“神聖”的大理石路面上她發現了一塊奇特的路标,上面刻着一個長方塊,還有一個女人頭像。她停下來仔細辨别許久認為長方塊代表典當鋪,女人頭像代表着伎院。另外路标前的地上還有一隻凹陷大腳印指向伎院的方向,旁邊還有一枚圓形金币和一顆雞心。不。應該說是愛心。呵呵,至于其中的暗示嘛,呵呵,獲取美女的芳心需要金錢!凹陷腳印模子則是用來判定年齡的工具,按照樓蘭法律為保護未成年人,凡是腳比這個腳印模子小者皆禁止進入妓院違者重罰!
維比亞伎院位于東城區最北端兩條小街道的交叉路口,占地不多,分為上下兩層,一樓大約有五個普通房間,牆上牆上的壁畫有花朵也有美女,花紋細膩精緻。
黎帕那在一樓的進門處看見一幅不知道什麼教派的男神像,他雙手分别握着兩根巨大的鞭子站在無花果樹旁。伎院裡面似乎每一個房間裡都設有一張床,牆面漆成白色,還畫有一幅十分露骨的男女談情作品,形态各異,雖然畫風顯得低劣粗糙不讨喜。
【伎院主人應該遵守如下的誓約】壁畫旁邊寫着一行潦草的佉盧文:【每餐都應該給予她們三道菜:湯、肉和蔬菜。沒有肉時,就用魚肉替代。懷孕的歌伎必須逐出門戶;繳清債款回複自由之身……】另外,誓約上還規定歌伎必具的資格:【苦寒孤獨而且不得染有疾病;以及身體未成熟或技藝不精者,也不得當入院為伎。】樓蘭的歌舞伎所得報酬微薄,即便是在繁華都城謀生,也隻不過獲得相當于一個雞籽的價錢而已。如此廉價的賣藝,大概是由于人數繁多,競争激烈的緣故。但這也暴露了她們貧苦而悲慘的命運,她們無依無靠,被迫生活在可憐和薄幸之中。
“哎喲,這位公子好面生!”濃妝豔抹,披着華麗頭紗的老鸨看見男裝的黎帕那,居然沒有認出來,主動過來和她搭讪:“你是第一次來吧。我們這裡的歌伎各個才貌雙全,保準讓你滿意。”
黎帕那沒理睬她,隻是目光一跳,投向遠處那些和客人打情罵俏的妖豔女子,她們和尋常女子是一眼即可望知。因為裝扮異于一般婦女。三等女伎身穿黃色衣服,肩佩黃色綢緞以資識别。她們沒有自由,因為契約被壓在伎院裡,接待客人隻能被老鸨安排,雖然可以賺到一些錢财,但是有一部分還是要上交老鸨的。
二等女伎在脖頸佩戴綴有小鈴子的項鍊首飾;這類屬于上乘的女伎,一身才華,琴棋書畫,不做任何苟且買賣。隻是配一些風雅人士還有權貴公子喝酒聊天,她們有的是因為姿色出衆,被老鸨精心培養,有的人因為家道中落無奈流落,若是能找到對她們癡情的還有錢的男子就可以花錢贖回契約,可見日子過得很不錯。
一等女伎則穿金戴銀,括珍珠、珊瑚、寶石之類以及刺繡之貴重服飾,這類女伎姿色卓越技藝過人,是伎院的活招牌,就算老鸨也要給她幾分面子,她可以自主選擇客人,不僅身價高,日子過得最是惬意,平常百姓根本就沒有錢能享受她們的服侍。
“安歸在這裡吧。”黎帕那往桌子邊一坐右腳搭上左腳微微搖晃,果然形同浪蕩公子哥一般:“叫他下來。”老鸨驚詫地問:“你是來找安歸王子的?”“怎麼,眼瞎了嗎!”黎帕那闆着臉大聲訓斥:“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話音剛落,“哎呀,嫡公主!”牛高馬大的護院跑過來一臉媚笑,彎腰行禮:“原諒草民眼拙.....今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把安歸叫下來!”
“安歸王子在樓上,還有很多王子......”
“少廢話!到底要我重複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