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需要下一個人，是嗎？”
“不是讓下一個人受危險。獲得證據即可。”
“如何确定下一個是真正的下一個？你們無時無刻保護保護那人？”
“不确定。下一個絕不會是你。”
沐離聽到這句話一愣，心不禁一顫，他試探性的問：
“徹底清除禍患不是為了改善公司，是為了不波及到我，對嗎？”
肖塵星沒有掩飾“不完全對。”
“你為什麼參與？和你有關嗎？你來是為了什麼？”
沐離滿臉通紅，聲音急促，過了半晌，雙眉緊蹙，緊盯肖塵星，目光透着迷茫
“你和公司什麼關系？你是公司的誰？”
“這個是公司機密。以後會知道的”
沉默了許久，沐離打破了車内甯靜而詭異的氣氛
小心翼翼地叫“肖塵星？”
肖塵星神情淡淡，語氣淡淡“嗯？”
“我有點不認識你了。”
肖塵星漫不經心看過來，表情與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是嗎？”
“你對于這件事情中的牽連者太過冷漠。”
“有嗎？”
車裡的空氣讓沐離感到難受，肖塵星悠悠繼續說:
“我什麼時候對人熱情？”
沐離想逃離，但理智告訴他把話說清楚，血液直沖大腦讓他額頭發熱“你對人一直熱情。”
“他們不會危害到你，不會危害到我，我為什麼對他們冷漠？”
肖塵星凝視沐離，似乎在審視他，眼底的冷意讓沐離陌生，冷冷開口
“如果不徹底根除，遲早波及到你。我不在乎别人，我隻在乎你，我必須确保你是安全的。”
肖塵星壓低聲音，語氣平緩。不自覺握緊的手，暴露了他的心情
“别太過理想化。他們遭遇了不公，心理扭曲希望更多人如他們一般，如此一來便得到了心裡的平衡”
“那你哪，你經曆了那件事後，你希望更多人被網暴·····”嗎？
話語沒說完，沐離突然意識到說了什麼，驚慌無措捂上嘴看向肖塵星，後悔和自責席卷全身，冷意自心底蔓延至四肢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
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他的道歉
他慌亂而無措，亂了陣腳不知道做什麼
“接電話。”
肖塵星口吻溫和，有種安撫意味
“好，我馬上到。”
沐離眼中的愧疚沒有因為這通電話變少
他不敢看肖塵星的眼睛，懊惱攫住了靈魂，掏空了他的大腦，半天未能突出一個字
肖塵星彎唇，嘴角的笑一如平常，親昵地摸摸他的頭，哄道：“去拍戲吧，剩下的晚上說。”
整個下午沐離心不在焉的，那句話在腦海中反複播放
無數次回憶起說出那句話時肖塵星的怔愣、眼底那一劃過的悲傷和臨走時不達眼底的笑意
什麼樣的人會在争吵時将最傷人的話刺向對方
肖塵星句句為他考慮
如果這事沒有牽連到他，肖塵星根本不可能将這件事拖着
當話無法再收回，回頭想想，刺耳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叫他保護自己。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話重話，沒有一句不盈滿愛
到他這竟成了他冷漠，他無情，他自私。可這件事，本就牽扯不到他，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讓他安全
作為得益者，他非但不感激肖塵星，而是為不認識的人用最傷人的話反駁他
這跟久遠的刺，又一次紮傷肖塵星
回旋镖沒有砸中的，他砸中了
那年那件事重提，他隻是因為不尊重他養母而發飙
難過劃過眼眸的那一刻，他在想什麼，是那年鋪天蓋地的咒罵，還是他的那句話
沐離的眼眸擒滿淚水，心髒酸酸漲漲
誰都可以說肖塵星不好，唯獨他不行；誰都可以和肖塵星說這件事，唯獨他不能，可為什麼偏偏是他
沐離有晚戲
這中間因為狀态不好，NG次數多，匆忙吃晚飯，拍戲拍到23點
回到車上，肖塵星收起文件
“你餓嗎？”
沐離不要他這樣溫柔的詢問，就好像那件事沒有發生
“肖塵星。”
肖塵星疑惑湊近“怎麼了？”
沐離摟上肖塵星，将肖塵星向他這邊拽
淚水一下擠滿眼中，心中，哽咽地不斷重複“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肖塵星緩慢擡起手，拍拍沐離，釋然一笑
“沒事，過去5年，我早不在乎了。”指腹輕柔地為沐離擦去眼角的淚水，正如他所說的不在意了
沐離搖搖頭，上手随意抹淚水
“不是的，你會難過。”
“想了一下午？”
肖塵星沒等沐離回答，檢讨上
“我中午應該和你說清楚的。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
血液湧上沐離的臉頰“我在意！為什麼那句話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肖塵星怔愣，擦淚動作停了
拉過沐離，攬入懷中
“為什麼在意？”
“你還難過嗎？”
肖塵星咬了下下嘴唇，沒有回答
“那時你難過嗎？”
肖塵星沉默不語
“我受傷，我傷心，你會不會難過？”
“會。”答案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所以我在意，因為你不會因為别人而傷害我。”
沐離推開肖塵星，别過臉“回家吧，肖塵星。”
暖黃的路燈在車中忽明忽暗，沐離眼神空洞望向窗外
他不是聖母，不會為别人冒險，同時不喜歡讓别人為他承擔後果，不願意麻煩别人
如果這個事不盡快解決，肖塵星分神守着他，根本無法工作
沐離洗好澡出來，肖塵星在看文件和微信那頭的人商量什麼事
吹風機剛開，肖塵星走到他身旁，接過吹風機為他吹頭，指尖劃過沐離的發絲
“寶寶，别再為那件事内疚了。情緒上頭，都有點口不擇言，不是你的錯。沒事的，我們在磨合，一切在變好”
“嗯。”
肖塵星戳了他臉一下
“昨天沒吹頭？”
“吹了，沒吹幹，害怕你睡覺。”
“噢~，下次記得吹幹，再睡覺。”
“知道了。”
肖塵星将整理的給沐離看，将U盤插入電腦
視頻中，男生喝了一杯水後，過來幾分種，開始錘頭
想站起來，似乎筋疲力盡，跌倒在地被兩個壯漢擡走
沐離心有餘悸向肖塵星懷裡縮
後面幾個視頻與這個無異
肖塵星表情嚴肅，留意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
不同的經紀人對應不同的人，根據餘晣和黎清語給的線索
肖塵星推出交易的地點，他知道那家餐廳——穗楚最繁華地帶，下面17層是餐廳包間，上面20層是酒用來進行不正當勾當的地點
看完u盤上的内容，卧室陷入很長一段時間安靜
肖塵星忐忑不安地問：“你有何感受？接下來的打算可以向我說嗎？”
“我不願意牽扯更多無辜的人。如果到了那一步，那就從我結束。”
肖塵星理解他，尊重他
“有想法嗎？詳細點。”
“找人盯他們，無法确定他們會不會配合你找的人，你找的人不一定可靠。這不僅打草驚蛇，可能會得不償失，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沐離伸手撈過放在床頭櫃的水杯，喝了口水潤嗓，剩半杯順手遞給肖塵星
“你不能親自去看，戲沒結束。就算去，爆出來，你們傳出绯聞，白白送一波熱度。你說得對我太過理想化，你話題度高，真爆出來，即使那人不想蹭，經紀人刻意制造話題，其他看客也會多想，你的朋友更不行。在無法保證一次成功，或者說在他注意前成功的情況下，風險性太高，不合适”
肖塵星贊同地點點頭
沐離站起身
“我不一樣，你11底拍完戲，在這之前我保證自身安全。12月前我的行程排得滿滿當當。隻有11月30号的代言在穗楚，交易地在穗楚。他們之所以選這個酒店是因為這個酒店默許他們這樣做，幫忙隐瞞。為了萬無一失他們一定會在我回到穗楚那幾天約我。”
沐離理出了頭緒“看得出對方很急迫。你知道為什麼嗎？”
“和他捧那位有關。”
“我也是這樣想。”
這是一次劇本殺，沐離逐漸陷進去了，隐隐約約感到超乎常理的刺激
“我猜測那人點名要和我炒，不然前面提過我，經紀人說沒時間、你看得緊，他就沒再說。最近卻一直催。是最近和我有關或者有點名氣的明星。”
肖塵星默默垂眸注視沐離
沐離第二天早上沒戲，他們談到很晚睡去
肖塵星是晚上和沐離吃過飯後走的
臨走前，肖塵星勾住沐離的手“下次見。”
“嗯。”
沐離沒有回别墅，肖塵星不在，他住在劇組附近的酒店
在往後的2個月他十分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