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琅丞并不清楚穆岘臣如今的想法,如果知道,或許也并不會覺得哪裡高興,但至少,臨琅丞現在的想法非常簡單,那就是在這段偷來的時光中,好好享受人生,享受在穆岘臣身邊的日子,他由衷地期待着那一天……晚一點來,又或者如同醫生所說,穆岘臣會一輩子記不起來這段時間的記憶。
那麼,才是最好的。
可這點小小的願望,卻在走在前往包廂走廊的時候破滅了。
他見到了他最不想要見到的一個老朋友——程頌潤。
程頌潤是穆岘臣高中時候的好友,卻不是臨琅丞的,雖然臨琅丞和穆岘臣的關系很好,但或許正是因為實在是太好了,導緻程頌潤覺得自己的好友被别人搶走了,所以才會對臨琅丞不待見。
而程頌潤是幾乎所有事情的人。
所以,當臨琅丞在走廊之中正高興地和穆岘臣聊着在劇組的趣事的時候,迎面走來了個不過成熟了點的程頌潤的時候,他是恐懼的。
幾乎是在瞬間,他就拔腿想跑,可是雙腳卻是黏在了原地,怎麼也無法動彈。
程頌潤顯然也是看見了他們,而且表情也變得扭曲起來。
他依舊還是以前那種公子哥的腔調,隻是多了一點成熟而已。
臨琅丞已經接近十年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又見到程頌潤。
程頌潤見到穆岘臣的瞬間就停下了腳步,一雙眼睛直直地凝視着穆岘臣,像是要把穆岘臣吞進自己的眼睛中,可是最終他還是移開了視線,眼神有點忐忑地望着他。
臨琅丞不明白他的這個動作,但是他卻清晰的清楚自己這五年間,也從未在穆岘臣的身邊見過程頌潤,甚至也沒有聽穆岘臣聊過他的名字。
雖然不明白當年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或許就如同自己和穆岘臣一樣掰了。
如果是在穆岘臣失憶之前,他或許并不擔心程頌潤的出現,但是現在他卻是慢慢的擔憂,因為在穆岘臣的心裡,自己還是那麼的好,那麼程頌潤顯然也是那麼的好。
果然,穆岘臣在面對程頌潤的時候并未表現出任何的厭惡來,甚至有種見到老朋友的欣喜,隻是那種欣喜非常輕微,隻有非常熟悉穆岘臣的臨琅丞能夠立刻看出來。
臨琅丞的雙腳僵在原地,不願意再往前一步,而他這樣反常的反應,自然也讓他身邊的穆岘臣有了一絲微妙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便恍然,因為他記得臨琅丞與程頌潤之間好似并不對付。
于是他微微側過頭,在臨琅丞的耳邊道:“你先去包廂,我跟他聊聊。”
“不……”臨琅丞的聲音稱得上是懇求。
穆岘臣的眉微微皺了起來,他顯然無法理解此時臨琅丞的恐懼,以及這恐懼代表的是什麼,但他卻也敏銳的感到或許臨琅丞對程頌潤的害怕并不僅僅隻是讨厭,還有一點其他的什麼。
看着這麼絕望的臨琅丞,即便是穆岘臣都微微生出了一點恻隐之心,他甚至已經有些動搖,但程頌潤卻已經伸出手,顫抖着握住了穆岘臣的手腕,然後用忐忑且不安的眼神對着穆岘臣說了一句:“對不起。”
如今的一切狀況,都是那麼的詭異,詭異得令穆岘臣察覺到了異常。
臨琅丞或許有什麼在隐瞞着他,而這個秘密或許能夠從程頌潤的口中得知,在這一刻,穆岘臣的大腦之中閃過了這樣的一段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