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能力一下子将那個債款還清,他依舊還是跌落在泥地之中怎麼也爬不起來的凄慘家夥。
但隻要他抓住這個機會……
正好,穆岘臣似乎不認識他了。
也對,他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能夠認出他的概率的确也很小。
可能是因為臨琅丞的話語有點沖,穆岘臣明白了,于是颔首。“十萬不夠,那麼二十萬如何?”
果然,有錢人漲個十萬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隻有他這種普通人才會把十萬塊當做是救命錢。
“如果可以……”臨琅丞想着這麼多年的苦難與痛苦,想着那陸少明目張膽的指名與威脅,最終本能戰勝了理智,心跳如鼓地與穆岘臣談條件。“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夠幫助我還掉我身上所有的債款。”
“原來如此。”穆岘臣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沒有拒絕對方的要求,也許對他來說這種明碼标價的交易更加令他安心,于是他道:“可以,我會讓……”
“為此……”臨琅丞再次擡起了頭來,眼眶已經微紅,眼神卻很堅定。“我想留在您身邊,如果需要,我可以成為您的盾。”
這句話顯然出乎穆岘臣的意料,但也的确讓他對眼前的這個家夥多了一絲的興趣。
“你可以說說。”
“我的欠款一共一百三十一萬五千六百七十元,您隻需要給我這麼多,之後我一定會償還這個欠款。”這是臨琅丞最後的尊嚴,即便對方并未認出他的身份,他卻依舊還是期望自己可以保留一絲自尊。
“我可并不認為你的一夜值這麼多錢。”穆岘臣說出的話冰冷而實在,“當然,我也并不覺得你能夠償還這麼多的錢……”
他停頓了一刻,竟然話鋒一轉。“所以你打算如何償還?”
這個問題屬實是問倒了臨琅丞,說實話他也的确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于是他張了張嘴,道:“我、我可以為您照料生活起居。”
“那有管家。”
臨琅丞抿唇,想了下,又道:“我力氣很大,可以做很多家務。”
“你這身體還不如我們家的保姆。”
臨琅丞連續兩次提議被反駁,終于是開始口出狂言了。“我也可以陪您睡覺!”
他說出這句話之後,還喘了兩口氣,臉頰微紅,大約也是覺得這句話非常的不自然與不正常。
說完的那一刻,他便後悔了。
就連穆岘臣都沉默下來。
臨琅丞低垂下眼眸,既驚恐于說出這句話的自己竟然擁有這麼大的勇氣,也忐忑不安擔憂着穆岘臣會不會把自己當做别有用心之人。
但穆岘臣什麼也沒有責怪,而是在短暫的靜默之後,問了一句意外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
“臨琅丞。”說出來的一瞬間,臨琅丞便後了悔,臉色蓦地蒼白了許多。
“臨琅丞……”果然,穆岘臣對這名字的意見很大,就連眉眼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皺了起來。
他說:“我有個曾經認識的人也叫這個名字。”
臨琅丞咽了咽口水,恐懼地回答。“我肯定不是您認識的那個人……”
“當然。”穆岘臣擡了擡銳利的眼梢,沒有猶豫地回答。“不然我一定會覺得惡心。”
……
……
夢境結束的刹那,臨琅丞流着眼淚,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