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欺騙了他,以戀人的身份鎖住了他,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俯視着他,強迫他接受這樣的自己。
而自己卻隻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罷了。
他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在這種事情上,他想要給穆岘臣一點空間,讓他不會被自己逼得那麼狠。
“晚安。”他輕輕喃喃,同時為他們關上了明亮的照明燈。
房間内瞬間陷入黑暗。
臨琅丞掀開被褥,将自己的身子塞進了冰冷的被褥中,直至蜷縮起來。
這個夜裡,臨琅丞做了一個久遠的夢。
也許不能說是夢,而是一段久遠的記憶。
那是五年前,他與穆岘臣重逢的那一天。
當時的他被朋友欺騙簽下了擔保協議而因此被找不到那朋友的債權人找上門,于是隻能每日起早貪黑想方設法還債。
可是高利貸又怎麼可能那麼簡單還清?
本來的十萬塊,漸漸利滾利滾到了十五萬,接着是二十五萬,時候漸漸地,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天價數字。
臨琅丞即便每月還錢,那也不過隻是杯水車薪,甚是可能連利息都快要還不起了。
債權人給他了個辦法,讓他去夜總會當鴨,說是一個月賺個十來萬不是夢,那個時候的他還有點自尊,因為不願意當鴨,而折中去了KTV當服務員。
但那也不過是說的好聽。
所謂的服務員,可以是服務員,也可以是其他,就看做不做了。
那個時候債權人咧着黃牙說的一句話讓臨琅丞直至今日都曆久彌新。“都已經活成這副狗樣子了,還假清高個什麼勁,躺平了舒舒服服的做鴨不好嗎?虧你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聰明點就該有價值地利用啊。”
那債權人甚至還歎息了一聲,轉頭倒也沒有真的強迫對他做什麼,隻是讓手下的人把他帶進了KTV當了服務員。
現在想想,那債權人倒也不是愛心泛濫,不過隻是覺得臨琅丞既然已經紮進了這個大染缸,遲早有一天也會堕落。
其實,那個債權人料想的倒也不錯,如果臨琅丞沒有在那天遇到穆岘臣,他或許真的會在那樣的環境中覺得做鴨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其實,很多時候,不是自願與非自願的問題,而是自願與被自願的問題。
一旦紮在這樣的環境中久了,漸漸的你就會覺得做這種事情不過稀疏平常,不過如此。
好在,他見到了穆岘臣。
那是個很平常的夜晚,但也不太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