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非得是月季?”穆岘臣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可臨琅丞卻是聽懂了。
“因為你喜歡。”
這句話,讓穆岘臣的表情很是微妙。“我現在合理懷疑你在欺騙我,我根本不喜歡月季。”
臨琅丞愣了愣,但很快又回憶了下,便道:“但後來的你喜歡。”
“我不可能會喜歡這種花,而且還種了一整個院子。”可能是這件事實在是太荒誕,穆岘臣甚至伸手指了指他們身旁那一簇簇嬌豔的月季花,臉上是滿滿的嫌惡。
這樣明目張膽的讨厭,讓臨琅丞都感到了意外。
如果穆岘臣真的不喜歡月季花,那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後院中種上這麼一片月季花田,讓自己每日都要觀賞着自己讨厭的東西呢?
他回想着十年前穆岘臣是否讨厭月季,可是時間太久遠,而他們也不是日日夜夜相處在一塊,對彼此的了解顯然也并不是特别的深。
到底是怎麼回事?
臨琅丞心裡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那……這兩朵月季還要帶回去嗎?”因為突然被告知這件事,讓臨琅丞有點措手不及,但這樣的事情到底比被發現自己的小動作也要好很多,他隻是稍微有點混亂,于是在混亂中下意識地将這個問題丢給了穆岘臣解決。
穆岘臣回身看了一眼那兩朵花,随即平靜地道:“那就帶回去,你喜歡不是嗎?”
這句話讓臨琅丞愣了下,隻是穆岘臣已經拉開了後院的大門,臨琅丞便也不再此逗留,趕緊重新拿起那孤苦伶仃的兩株月季花跟了上去。
心裡卻是在碎碎念幼稚地想:誰喜歡月季花了,明明就是成年後的你喜歡。
……
……
那是在臨琅丞剛剛住進穆家大概第二年的時候吧。
那個時候月季花田在管家先生的精心培育之下,終于開遍了整個後院,讓本來蕭索的後院染上了成片成片的紅海,多了一絲生氣。
臨琅丞還記得,那是一個春節,穆家新宅裡頭的所有人都高高興興地回家過年去了,就連常年駐紮在新宅的管家先生也跟穆岘臣告了假,打算回琳琅市過年。
一時間,穆宅之中人數驟降,從原先的十号人,變為了臨琅丞與穆岘臣兩個人。
兩個人的家的确是格外的安靜,可是時間卻好像過得很快,隻是穆岘臣和他不一樣,還是有家人的,所以他在大年初一的時候還是被老宅的人請着歸了家,于是便新宅中便隻剩下了臨琅丞一個人。
那個時候他便望着成片的花海靜靜出神。
可後來,穆岘臣還是在過年結束前回來了。
門鈴響起的那一瞬間,臨琅丞還以為自己聽到了幻聽,但踩着拖鞋去電子貓眼看的時候,卻看見穆岘臣的确站在新宅的門口,那件毛領大衣上甚至還沾上了冰霜渣滓。
臨琅丞幾乎可以說是飛速地開了門,同時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飛撲進了穆岘臣的懷裡。
可能因為終于不用自己孤單過年,臨琅丞很開心,于是便帶着穆岘臣去後院裡,在溫暖的花室之中擺放好了自己烤好的小餅幹,又精心制作了香甜的奶茶,想要跟穆岘臣度過一個普通的春節。
可那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穆岘臣竟是突然就發了狂似的,把他壓在了溫暖溫室的花田之中,做了一次又一次,好像全然不會疲倦。
自那之後,臨琅丞看見後院的這片月季花田就怵得慌,很擔心穆岘臣再來一次。
也不知道算不算可惜,那次的瘋狂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之後的穆岘臣做這種事情依舊還是那麼的中規中矩,好似從未有過那次的瘋狂一般,恍然像是做了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