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铮并未理睬,反而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手裡拿着的信封,裡面裝着的東西,才是他和戚衡做出此舉的目的所在。
至于被他們帶走的‘戚衡’,隻不過是他們從囚牢裡找出的一個死犯而已。待那些人反應過來時,越铮早已不知去處,心中的憤怒促使着他們将這些全發洩在了那死犯身上。
往大理寺而去的路上,越铮的心情倒是肉眼可見地愉悅,臉上漾着淡淡的笑。下一瞬他無意間擡眸瞥到了在路邊東張西望的身影,熟悉到讓他一眼認了出來。
越铮臉上的笑蕩然無存,大步朝着那道東張西望的身影而去,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已然停在了她的身前,咬着牙說道:“戚瑾!這個時辰你不應該在丞相府裡安睡嗎?怎麼獨自一個人出現在這兒?”
天知道,方才當越铮看清站在路邊之人的臉,那一瞬間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對着她,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太重的話語。
好不容易等到府裡的人都入睡了,從府裡偷溜出來的戚瑾正沿着路找着什麼,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便在路邊被越铮逮個正着。
她動了動唇,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擡眸,看着越铮那張猶帶怒意的臉龐,小聲地說道:“這位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說着這話,戚瑾下意識地扯了扯自己的兜帽,試圖遮掩住自己的臉。
這欲蓋彌彰的動作看得越铮幾欲被氣笑,也無法理解她是怎麼做到面色平靜地說出這番話的。
越铮啟唇想說些什麼,餘光卻瞥到戚瑾偷偷往後退的步子,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戚瑾不受控制地朝着越铮的方向踉跄了幾步,差點摔進他的懷裡。
待站穩了身子,戚瑾嗔目望着越铮,似是再怪他方才的舉動有夠粗莽的。
“我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就想偷溜?說說吧,怎麼就你一個人出現在這裡?”越铮再次開口問道,但手裡的動作卻沒松半分。
聞言,她一擡頭看到越铮的臉色,臉上慢慢揚起一絲淡淡的笑容,垂在身側的手卻在嘗試着掙脫開越铮的禁锢,但顯然不太行。
沒辦法,戚瑾隻能老老實實地将自己是如何偷溜出來交代了,不過剛一說完,她便想起來自己出來的目的,随後忙開口問道:“我哥哥人在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就光惦記着你哥哥?難道就不怕我會遇上什麼危險?”
越铮雖心裡清楚她會第一時間問起戚衡,但當他真正聽到,還是不由有些醋悶。
見戚瑾表情有些微愣,越铮垂下眼簾,掩住眼中的失落,半晌後又再次開口:“你若是這個時候回去,應該就能看到你哥哥了。”
“他回去啦!”戚瑾眼睛頓時一亮,難掩聲音中的喜悅說道。
戚瑾徹底松了口氣,擡眸瞥了眼越铮的臉色,小聲說道:“既然我哥已經回去了,那我也該回去了。”
“回呗,我又沒攔着你。”
聽到這句話,戚瑾頓覺無語,默默地擡起了自己被他緊緊攥在手裡的手腕,美眸裡滿是無奈,示意他自己看看,這樣她要怎麼離開。
看懂了戚瑾的眼神示意,但越铮依舊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得寸進尺地與她十指相握,嘴角微微地上揚,說道:“正好,這天色太晚,你獨自一人回去我不放心,順路我送你回去吧。”
順路?
若是沒記錯的話,他的将軍府與丞相府可是一東一西,這也能叫順路嗎?
對上他那笑意,戚瑾倒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說巧不巧,當戚瑾與越铮剛走到丞相府門口,迎面遇到了不知從何處回來的戚衡,三人一時間便僵在那裡,寂靜的氣氛瞬間彌漫開。
原以為早應該入睡的戚瑾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戚衡眼神危險地看着此刻并肩而立的兩人,輕呵一聲,“戚瑾,你膽子大了啊,我出門前和你說過什麼的?”
戚瑾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聲音低低,想要辯解道:“我還不是看你這麼久還沒回來,心裡擔心,所以就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看了眼四周毫無人煙,戚衡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着實沒想到戚瑾竟會大着膽子自己一人出來尋他,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戚衡到底還是顧及女兒家的顔面,至少當着越铮的面沒讓她丢人。
隻是當他的眼神再飄向越铮時,卻難掩其中的嫌棄,說道:“既然人已經送到家了,你也該走了,死賴着在這作甚?”
越铮看了眼戚瑾,又看看戚衡,而後嗤笑一聲:“你們可真是親兄妹啊!一個個的,都喜歡把人用完了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