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雅說着,扶着戚瑾坐在了梳妝台前,她那一雙巧手挽起戚瑾那烏黑亮麗的發絲,交疊來回,很快簡單而又雅緻好看的發髻便出現在戚瑾頭上,與她身上那套衣裳倒是格外相配。
門外院子裡忽地傳來了丫鬟的叫喊聲,無疑是在提醒着兩人到了出發的時間。屋裡兩人對視一眼,靈雅上前幫戚瑾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裙擺,爾後跟在她的身後朝府外走去。
待兩人坐穩後,馬車慢慢悠悠地朝着皇宮的方向駛去。路上,戚夫人摸了摸戚瑾的頭發,眼裡帶着淡淡的笑意,柔聲說道:“瑾兒,到了宮裡注意儀态,可不能像在家裡一樣口無遮攔地說話。”
坐在她身旁的戚瑾此刻正低着頭望着自己手心裡的暖手爐,摩挲了幾下,随後擡起頭對上她的視線,笑着應下了。
此時的皇宮裡,宮人們正忙着為晚上的宮宴做最後的準備,同時宮裡的護衛也加強,以防宴會上出現什麼不受控制的事情。
宮門此刻已經停着許多馬車,怕誤了進宮的時辰,一早便候在了宮門口。隻待時辰一到便下車進宮,好讓家奴回去讓家中安心。
而身為丞相府的人,戚瑾他們的馬車自然也在這些馬車之中。
等待宮門打開的期間,戚瑾百般無聊地擡起頭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拿着書的戚衡,悠悠地開口說道:“哥哥,你這書是從哪變出來的?“
戚衡隻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對上她那靈動的眸子,下一秒又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書,“你安分點,别忘了出門前是怎麼答應我們的。”
原本有些蠢蠢欲動的戚瑾頓時安靜下來,隻是撇了撇嘴,将腦袋轉向另外一邊,輕輕挑起車簾,稍向外探了探頭,打量着四周的人。
她在一堆馬車中看到了平時與自己交好的千金們,悄咪咪地和她們打了個招呼,正準備将腦袋收回來的時候,卻無意間對上了在她馬車後方的一雙有幾分熟悉的眼睛,她定睛一看才認出那人是誰。
想起那日的經曆,戚瑾後怕地縮回了腦袋,在馬車裡坐直了身子。
她這一變化反而引起坐在她身側的戚衡的注意,他眼神雖依舊落在書上,但話卻是對戚瑾說的。
“看到什麼把你吓成這副模樣?說來讓我聽聽。”
戚瑾剛緩過神就聽到戚衡這麼一句話,差點被他給氣笑了,他哪是想知道那人是誰,分明是想看自己笑話罷了。
但她很快又想到當時和他提起自己遇到那人時,他的臉色顯然不對勁,難不成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想到這裡,戚瑾不由起了壞心思,眼眸轉了轉,輕拍着胸口說道:“還不是看到了那天差點騎馬差點撞上我的人,一看到就後怕。”
她話音剛落,戚瑾就看到戚衡握着書的手緩緩收緊,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微妙起來,随後便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你是說你看到了越铮?”
戚瑾鮮少見到戚衡這副模樣,真不知道那越铮是做了什麼事才惹得戚衡聽到他的名字就這樣了。
“是啊,哥哥你怎麼了?”戚瑾道。
戚衡多少還是有點在意自己在妹妹面前的形象,倒也沒有格外顯露自己的情緒,隻是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你要牢記我對你說的話,離他遠一點,不然被賣掉你都不知道。”
不難從戚衡的話中聽出他對于越铮的不喜,但戚瑾卻是覺得奇怪得很。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戚衡沒等到她的回答,微涼的眼神瞥向戚瑾,幽幽地說道:“小瑾,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戚瑾下意識擡頭望向戚衡,對上他那眼神,忙不疊地點頭,“聽到了聽到了,他是将軍,怎麼可能和我這個小女子走得近,哥哥你還是擔心的太多了。”
聽着戚瑾的話,戚衡卻輕嗤一聲,她不了解才會這麼說。
而他好歹和越铮同朝為官一段時間,自然也較為了解他的為人,原本以為是他多想了,但現下看來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