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許宴的那刻,陶思愣了,不知怎地,她心裡不由自主地敲起了鼓。
嚴巧書疑惑:“老闆,有事麼?”
陳之宣見許宴來了,他站起身來,主動伸出手。
“你好,我是陳之宣。”
許宴也伸出手,和陳之宣握了手,“我是許宴。”
松手後,許宴補充一句,算是解釋給嚴巧書:“C&T的老闆如此重視這次會議,我不能缺席。”
嚴巧書一時不理解,許宴有那麼多事要忙,這樣一個小會有什麼好參加的。下一刻,當她看見陳之宣與許宴對視的目光時,她立刻就明白了,原來是為了陶思。
轉眼間,許宴就拉來一個轉椅,推到了陶思身邊的空位處,他挨着陶思坐了下來。
陳之宣看着許宴。
許宴也看着陳之宣。
陶思不是傻子,她立刻就察覺了不對。
她隻是沒想到,許宴竟這麼介意陳之宣?換言之,許宴這麼在乎自己?
心跳漸響,陶思隻覺面上作燒,也不知有沒有紅了臉。
沈嬌看着眼前的場面已經呆了。
自打許宴一進來,會議室裡就充滿了火|藥味。沈嬌看着熱鬧,很慶幸自己沒偷懶,參加了這次會議。否則大冬天的,哪裡吃得到這麼大的一個瓜?
許宴見衆人皆不說話,“你們繼續。”
嚴巧書一直留意着陳之宣的神情,自然也注意到陳之宣瞬間灰暗下來的眸色。她想,陳之宣啊陳之宣,你也該體會體會得不到的落寞了。
陶思右手邊坐着許宴,正對面又坐着陳之宣,她垂着目光,如坐針氈。
“那我們繼續?”旁觀者Jerry打破了尴尬的寂靜。
在座的六個人裡,恐怕隻有他不知狀況。
Jerry在大屏幕上一一展示了這幾天C&T的工作成果,最後他說:“我小組裡的人都說,這次日夜無盡遊戲日間場景的改動十分吸睛。比上一個版本強很多。相信會收到很多好評的。”
陶思和沈嬌向Jerry的贊美表示感謝。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陳之宣說話了。
“陶思大學時候主攻的就是場設。況且日景多用暖色調,這也是她最擅長的。”
Jerry見自己老闆發話,連忙接道:“原來老闆和陶小姐認識?”
陳之宣看向陶思,目光中深情清晰可辨,他定定回應:“嗯,我們認識,很久了。”
陳之宣故意強調着“很久了”三個字。
陶思完全不敢擡眸,即便沒有對視,她都能感覺到對面陳之宣的目光在灼着她。
更可怕的是,陳之宣方才說話的時候,她右手邊許宴所在的方向,又飄來了陣陣冷氣。就好像她身邊坐着一座冰山。
忽然,許宴開了口:“之前讓你去看斯蒂芬·威爾特希爾的展覽,應該對你設計城市格局很有幫助吧。”
陶思忙應道:“是。”她有種感覺,許宴是在和陳之宣競争。
下一刻,陳之宣也不甘示弱,他接過許宴的話茬,卻看向陶思,“哦,那個展覽,就是那天早上你在我家跟我提起的那個?”
陶思恨不得立刻變成蚯蚓鑽到地縫裡溜走。
許宴靜靜看着陳之宣,鏡片後的雙眸黑暗深邃,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冰火兩重天下,陶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着熬完了接下來的半小時。
散會的時候,許宴率先離開了會議室,他也沒有和任何人說再見。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生氣了。
在沈嬌的視角裡,許宴和陳之宣兩人,活脫脫就和動物世界裡發情的雄性一樣,為了追求雌性暗暗較勁,就差大打出手。
離開會議室後,許宴立刻叫了程序組的周程到自己辦公室。周程坐下後,見許宴臉色很不好,便關切着問了句:“老闆剛才去和C&T那邊的人開會了?”
“嗯。”許宴心不在焉地答着。他腦子裡滿是陳之宣挑釁的話語。什麼認識很久了,很久了。相戀四年半也能算久??什麼在你家,要不是你去早了,她會在你家?
“老闆是不滿意C&T那邊的成果麼?”看着許宴愈加難看的臉色,周程隻能有這一個合理解釋。
許宴心煩意亂,他很少這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才認識一個月的女人,怎麼就這麼輕易讓他沉淪得無法自拔、且心甘情願?許宴暗暗深呼吸了幾口氣,他讓自己平靜下來。既然陳之宣這樣宣戰了,他絕對不能示弱。他找周程過來就是另有安排。
許宴點開日夜無盡遊戲,登錄了自己的後台賬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