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點頭,簡單應答道:“嗯。”
“其實我一直想學畫畫的,但是練基本功太耗時了。不如改天你簡單教——”
這時候,桌子上的内線電話響了,叮鈴叮鈴的聲音格外熱鬧。
唐正的話音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打斷,陶思不由得暗舒了一口氣。
她立刻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了許宴的聲音。
幾秒後,陶思挂了電話,站起身來,對唐正說:“抱歉啊,我有點事先要處理。”
“哦,好。”唐正退後一步,給陶思讓路。
陶思出現在許宴辦公室門前的時候,許宴還沒想好自己要跟陶思說什麼。
“老闆,是什麼事?”
等陶思叩門詢問後,許宴才匆忙想了個問題。
“喔。前天面試時候,你說你有個設計,我現在想看看。”許宴依舊低頭看着手裡的文案,仿若無意。
“好。我下去後,就發給你。”陶思以為許宴還有别的事情,就沒有立刻離開。
“沒事了。”許宴終于擡眉,神情淡淡,示意她回去。
陶思格外詫異,就這麼一句話的事兒,他方才打内線電話的時候說一句不就好了?
陶思回到自己辦公桌前的時候,唐正已不見蹤影,對面辦公室裡,嚴巧書也已經來了。少卻唐正的糾纏,陶思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氣。
嚴巧書握着咖啡杯,朝着陶思走了過來,“幹嘛一早上對我獻殷勤?”
陶思忙着給許宴發郵件,便簡單答道:“唐正給你的。”
嚴巧書瞥見陶思桌子上也有一杯,心裡明白了大半,她意味深長地笑道:“原來是借你的光了,我就說嘛,平時可沒這種好事。”
嚴巧書這句話,讓陶思忽然想起,昨天中午在牛肉面店裡,沈嬌也說過是借了她的光。
所以,唐正的确在向自己示好。陶思本不想自作多情,但現在看來,事實如此。
這可夠她頭疼的了。
因為像唐正這樣的,看上去過得精緻,但其實細微處充滿了油膩感的男人,确實不是她的菜啊。
嚴巧書抿了一口尚溫熱的咖啡,略帶打量地看着陶思,“要不,你考慮考慮唐正?”
見陶思沒反應,嚴巧書又補充道:“唐正人還不錯,工作也賣力盡心。況且,你别忘了,他背景不簡單,或許和紅正集團有什麼過硬的關系。不然你以為咱們工作室的投資哪裡來的。做個小老闆娘,總比獨自努力賺工資等升職的好呀。”
陶思聽後隻抿嘴笑了,不置可否。
她選男人最基本的是看自己感覺。如果沒感覺,那再有本事都沒用。
況且,她這輩子最大的原則就是,絕不為了男人放棄自己。她那婚姻失敗的母親就是教訓,她怎能重蹈覆轍?
陶思本想直接了當地對嚴巧書說:不可能。但她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清楚嚴巧書和唐正的關系,畢竟他們兩人共事兩年,所以說話還得留情面。
陶思這會兒已經将設計稿發給了許宴,她擡起頭,回問嚴巧書: “你就這麼想讓我談戀愛嗎?”
“什麼意思?”嚴巧書瞬間冷下臉來。
“和你說過了的,我不會跟陳之宣複合的。”
心中最隐蔽的打算被陶思看穿,嚴巧書毫不避諱地當着陶思的面,翻了個白眼,“你也二十六了,再拖就真涼了。”
“就别忙着幫我撮合了。”陶思握起鼠标,重新投入工作。她初來乍到,根基未穩,還是要認真工作,拿出成績才行。
嚴巧書見陶思無動于衷,便不再多勸,轉身回了自己辦公室。
與此同時,二樓的辦公室裡,許宴收到了陶思的郵件。附錄裡,是陶思未入職前設計的日夜無盡場景圖。
他雙擊附錄,直接預覽。
一片溫煦的色彩中,細膩的處理手法讓畫面中的城市充滿風情。他本來也清楚陶思的水平居高,卻還是在看到這幅處處填滿用心的作品時,被她的玲珑心思所吸引。
許宴注意到畫稿的左上角,有一處留白,被陶思小小地簽了名。
略有飛揚的連筆字仍擋不住漢字該有的骨架,看清簽名的瞬間,許宴黑亮的瞳仁一凜,右手不禁握成了拳。
那赫然是兩字:冬扉。
竟是她。
事情的始末,終于串成一條連貫的線。
地址是她的。
微博是她的。
遊戲賬号也是她的。
他早已消失的母親根本從未出現過。
原來兜兜轉轉,林林總總,一直都是陶思。
可是,陶思為什麼要在遊戲裡選五十四歲,那分明是譚冬扉的真實年齡。
陶思又在這時候加入了冬宴工作室。
這些隻能用巧合解釋麼,許宴的思緒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