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宿也識趣地不再多說。
他從來都沒見過許宴的母親,隻隐約聽說在許宴八歲的時候,這個譚冬扉女士就如人間蒸發般消失了。家裡人也從不提起她,不管是自己的父母還是許宴。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他大哥的親生母親叫這個名字。
許宿挺了挺腰闆,裝出一副年長的模樣:“哥,你要是想喝酒就找我。或者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小弟絕對不推辭!”
許宴看着自己尚讀高三的弟弟,不由得笑了:“你啊,先成年吧!”末了,他又擺出做大哥的架勢,“寫作業去。”
許宿吐了吐舌頭,一臉不服地離開了許宴的卧室。
許宴的目光又重新回落到屏幕上,他敲擊了幾個字作為回複:抱歉,打擾了。
嗡——
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許宴劃開一看,是嚴巧書的微信。
“老闆,我們場景組的馮姐走了後,有個職位空缺,能否推薦一個我認識的女孩?”
“好,你把簡曆和畫稿發我郵箱。”
嚴巧書動作很快,幾秒過後,許宴的郵箱就進了新郵件。
許宴先點開畫稿,一共有五張,内容各異,但是風格很統一,極有個人特色。
他最後點開了簡曆。看到簡曆左上方照片的那一刻,許宴怔住了。
一絲淡淡的、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爬上嘴角,此刻他心裡想的是:這世界真小啊,原來你叫陶思。
許宴立刻回複了嚴巧書:
“我簡單看過了,她的水平還可以。安排周一下午兩點來我辦公室面試。”
“謝謝許總。”
許宿又撥通了唐正的電話,“唐正,你還記得在原畫大會上獲一等獎的蔣黎嗎?”
“記得啊。”唐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沒想到許宴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你幫我聯系上她,就說咱們原畫組想挖她。”
“什麼?那待遇是什麼?職位又是什麼?”
“你随便和她談,怎麼誘人怎麼開,但是告訴她必須得通過面試。周一下午兩點,在我辦公室。”
“那不就是後天?人家是彼岸的,會理會咱們?”唐正隻覺得許宴的這波操作好詭異也好草率。
隔着電話,許宴笑了,“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
周一。
陶思挑了一套剪裁精緻的套裝,筆挺的西裝褲襯得她雙腿修長。
高束的丸子頭微微有點淩亂,卻更顯自然。鬓角垂落的幾縷發絲,襯得她膚白勝雪。怎麼看都是一個标志的大美女,而且精神抖擻躍躍欲試。
趙如如倚在門框上,看着鏡子裡的陶思,一邊吮着雪糕一邊感慨道:“美思,不靠顔值靠才華,說得就是你啊。”
陶思笑瞥她一眼,“你每次吃雪糕的時候,嘴巴都特别甜。現在都深秋了,你當心下次生理期痛經痛死你。”
“喂,别詛咒我,昨天我可幫你買了兩次飯呢。”
昨天,陶思把自己鎖在家裡一整天,隻托趙如如叫了兩頓外賣,就為了完成一幅根據日夜無盡遊戲設計的場景圖。她将完成的新畫作存在了平闆電腦裡,打算面試的時候現場秀出來。
可以說,為了這次面試,她精心準備了許多。
“對了,我聽說昨天你們班聚會了?”趙如如一臉八卦的樣子。
陶思心不在焉地應着:“嗯。”
“多少人呀?”
“也不多,十幾個。”陶思心裡默念着一會兒簡短的自我介紹,她是個完美主義者。
“诶唷,那不是也有陳之宣跟嚴巧書咯?”趙如如雖然和陶思四年都是室友,兩人卻不在一個班。但趙如如對陶思她們班這點糾纏可謂門兒清了。
見陶思不接應,趙如如換了個問題:“話說陳之宣最近在做什麼?他那創業公司怎麼樣了?”
“還可以吧。聽說現在開始好起來了。”陶思發現自己的兩隻眉毛描的不太對稱,回身在化妝包裡抄起一支眉筆,修改起來。
“那你後悔不?要是不分手,你就是老闆娘了。”
“哪有那麼多要是。”陶思已經改完了眉毛,她照了照鏡子,格外滿意。
陶思又和趙如如閑扯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公寓。
非高峰時段的交通格外順暢,陶思很快就來到了冬宴工作室。
和彼岸所在的摩天大樓不同,冬宴工作室選址選在了郊區。這是一幢設計感十足的精緻小樓,總共就兩層半,牆體和玻璃窗不規則鑲嵌的樣子格外具有現代氣息。
陶思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推門進去,卻聽見身後響起了一聲:
“陶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