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珉奪過筆要給趙商商臉上畫老虎,單手制住她有點吃力,于是讓趙熠時幫忙,把另一支筆扔給他:“兄弟,趕緊畫。”
趙熠時被出來遛狗的鄭女士喊了一嗓子,他又把筆扔給了閑着沒事幹的江巡,“兄弟,你來。”
江巡接住了筆。
遊珉已經鎖住了趙商商雙手不讓她動,沖江巡使眼色,“快。”
遊珉剛才遭殃被畫了滿臉,現在逮住機會不肯放過趙商商,笑得特别像某個影視劇裡的大反派。
“趙商商,認賭服輸,你是不是輸不起?”
“好吧,輸了就是輸了。”
趙商商變臉簡直不要太快,“小趙從不耍賴。”
她突然之間肯配合了,也不躲了。
在遊珉的催促下,江巡拔開了筆帽。
趙商商盤腿坐在草地上,江巡也隻得蹲下。他俯身向前,一低頭湊近,便毫無防備地對上趙商商含笑的眼睛,琉璃珠子般晶瑩漂亮。
長睫扇動兩下,投下淡淡雲翳。
太近了。
江巡手僵在空氣中,一時間竟有些慌,最擅長畫技的人無從下筆。
浸透了墨汁的筆尖緩慢地戳在趙商商額頭上,洇出一個點。
然後,就再也沒了動靜。
遊珉:“就這?”
全太平洋的水都要被江巡放光了。
“我自己來。”遊珉決定靠自己,等他一拿到畫筆,趙商商又不再配合了,到處亂竄。
一個追一個逃。
趙商商撞上回來的趙熠時,“鄭女士叫你幹嘛?”
“老趙出門下棋忘帶鑰匙,現在家裡沒人,他被關在外邊,得找個人回去給他送鑰匙。”
趙熠時看趙商商,“你去?”
趙商商為了躲避遊珉攻擊,接過大門鑰匙往上抛了抛,“行,那我就大發慈悲舍己為人。”
反正騎小電驢回去也快。
等趙商商回家,老趙正在院子裡聽着廣播喂蚊子。
趙商商給他開了門,進屋上個廁所。
“老趙,咱們家的川貝枇杷膏還有嗎?”
“冰箱裡。”老趙調小了廣播聲音。
趙商商拉開冰箱抽屜,找到幾個密封的玻璃小罐,裡面是老趙自己熬的枇杷膏,清涼潤燥,護喉利咽。
“我拿一罐走行嗎?給朋友。”趙商商說。
“行啊,多拿兩罐。”老趙說,“你奶奶怎麼還不回家?”
“她跳舞正開心呢,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你自己早點睡呗。”
趙商商帶上外層的灰綠色紗門,把枇杷膏裝進小電驢的後備箱裡。老趙在屋裡喊:“别玩太晚,注意安全。”
“知道啦。”
草坪上的鬥地主仍在繼續。
江巡席地而坐,右手拿牌,手指瘦而修長,骨節透着淡淡的粉白色,出牌時姿态随性且熟稔,動作利落,完全看不出是新手。
他是第一個發現趙商商回來的。趙熠時和遊珉都在看牌,程水回直播間消息,遊珉的單詞卡又翻了一張。
蟬鳴如潮水起伏,聲浪陣陣。
江巡出了一張紅桃K。
低垂的視線毫無征兆地上挑,撞上趙商商。
趙商商豎起食指抵在唇邊,沖他笑笑。
貓着腰放輕腳步,鬼鬼祟祟走到遊珉身後,蓄力往遊珉肩上一拍:“嘿!”
遊珉身體大幅度一抖,差點跳起來,手裡的牌全撒。
“趙商商!”
“對不起對不起……”趙商商認錯倒是快。
這一局遊珉的赢面本就不大,牌掉了,他也就趁機逃過一劫,拍拍屁股站起來:“不玩了。”
“你的臉怎麼回事?”趙商商發現遊珉的臉比之前更滿、更花了,臉盤子快要裝不下。
“你來之前我輸了一把,是江巡畫的。”
遊珉越說越氣,“像話嗎?給你塗了個小黑點,給我畫朵大牡丹花。”
趙商商意外于十來分鐘的時間江巡已經跟他們打成一片。
端着遊珉的臉,仔細看看那朵牡丹,“畫得真好看。”
遊珉:“這好看給你,你要不要?”
趙熠時把撲克牌收了,提醒遊珉:“你還有頓燒烤沒請。”
遊珉裝傻充愣:“啥?”
趙商商提醒他:“你自己說的,你唱歌我請客。”
記完單詞的遊砺出來作證:“我記得。”
程水:“我也記得,你哥說你卡裡還有三百三。”
“全都欺負我是吧?”
遊珉說什麼都沒用,該請的還得請。
他們太清楚哪個燒烤攤的味道好,一群人浩浩蕩蕩過去,毫不客氣地大把挑串兒。
趙商商牢記古丘成交待的任務,對江巡說:“你不能吃的。”
江巡看着她,點點頭。
大家都吃,他光看着。
怎麼感覺有點可憐?
趙商商問老闆要了個幹淨的一次性紙杯,接了杯白開水,等它放涼至常溫。
擰開了密封玻璃罐。
“你将就将就,喝這個吧,也算嘗點味。”
這一晚大家都在炫烤串,江巡坐在他們當中,喝川貝枇杷膏兌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