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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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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聲不鹹不淡的回應從屋内傳來。

賀蘭越視線投向床尾一側的方凳,那裡正端坐着一個人,長影如玉,潇潇清清,暗燈之下仍執了一卷書在讀——除了他的好師尊又還能是誰?

賀蘭越問得很冷靜:“師尊要在弟子這裡待到何時?”

“待你安眠。”顧雲庭眼睛都沒有從手中卷冊上移開,回答得理所當然。

“師尊認為,您在此處,弟子可以安眠?”

“當我不在。”

“……”

賀蘭越似乎放棄了,再一次将眼睛合攏。然而這份“認命”并未持續太久,片刻之後,他又露出那雙漠然的瞳子,側過臉去對着顧雲庭直白道:“您在這裡,弟子睡不着。”

顧雲庭斂起手中書卷,低頭瞥了賀蘭越一眼。“你今日比往常早歇許多,我怕你身體不适,才守在這裡。”

說罷,不給賀蘭越反駁的機會,顧雲庭手腕輕擡,從掌心變出另一卷黑皮書冊。他眉眼依舊冷冷淡淡的,唇角卻翹起微末的弧度。“我聽聞民間小兒難眠,長輩多以話本醫之。你若有此症,我念給你聽。”

賀蘭越看着顧雲庭手裡的書,詭異地沉默了幾秒,然後不由提醒:“師尊,弟子已經十二了。”

民間拿話本故事哄睡的也是三四歲的小童,聽到五歲是長輩呵護,聽到七歲是寵愛疼溺。誰家孩子長到十二歲還要賴着不聽故事不睡覺,那可就惹人恥笑了,茶餘飯後都要拿出來笑話一番是嬌生慣養的不成器。

四歲的時候沒人給賀蘭越念睡前故事,他也不需要時隔一世之後有人幫他品味童年。

“閉眼。”冷淡的命令聲從床尾飄來。

賀蘭越聽令照做。

顧雲庭翻開書頁。他不想賭賀蘭越到底有沒有聽見他與溫子服的交談,今夜道雲宗送抓捕的魔族混血出關,而昆侖宮為了“除孽”的大義給道雲宗讓路,從窮北返回的隊伍全部滞留,陵應峰斷崖之上燈火通明,人影叢叢。

他要做的就是确保賀蘭越今晚安安穩穩睡覺,不會轉頭出現在陵應峰的大軍裡。

顧雲庭不再思忖,将目光投向手中的畫本。這本書是他整理靈沖遺留下來的物品時發現的。

書皮墨黑,右側卷名墨字印成“山澤記”三字,翻開其内,紙頁依舊是七八成新的漿白,然而書頁邊緣縱使縱使精心保管也難抵年歲久遠開始泛黃,許多頁的右下角疏密排着被壓平的折痕,想來是曾經被人翻看太多次翻出卷邊,又被後來之人愛惜地打理平整。

這本畫本被發現時躺在靈沖存放冰原生活舊物的箱子裡,顧雲庭草草略讀了書序與前幾篇内容,知道書中所記乃是種種靈異志怪的故事,每篇都有孩童出場,想來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給孩子寓教于樂的讀物。

顧雲庭沒有從第一篇開始,而是随意翻到後面。那頁所載的故事名為“山鸮姥姥”,講的是某山某地一姓地主宅中後院的一株老樹能發怪聲,被視為吉物。

這戶地主家中有一個小兒子嬌生慣養,好吃懶做尤為是貪吃,小小年紀就因為貪嘴吃到要請大夫。被大夫禁了口的小兒子跑去後院大哭,院中那株老樹忽然如人一樣開口說話:“莫哭,莫哭,姥姥為你捎膏粱。”

話畢,濃茂的老樹書館便抖落下成堆的糕點,小兒子喜出望外,将糕點悉數帶回自己房間,藏起來大快朵頤。小兒子不遵醫囑,病症屢屢複發,很快被娘親發現偷吃的事情。地主夫人愛子心焦,難免訓斥了兒子一頓。

被罵了的小兒子趁無人又跑去後院哭鬧,老樹再次開口:“莫哭,莫哭,姥姥為你清耳靜。”

說完,老樹上又抖落下堆成小山的雞鴨魚肉,小兒子喜笑顔開,此後日日都去老樹下拾撿“姥姥”帶來的美食,而這座宅子的夫人卻忽地不知所蹤,但小兒子卻喜于娘親不在,無人管束自己享受美味。

丢了夫人的地主終于發現異常,帶着一群人要砍了後院作怪的老樹。小兒子此刻已經吃得珠圓玉潤,像一顆球沖進後院抱住老樹哭天抹淚,攔着衆人不許砍樹簡直比待親爹還親。

老樹仿佛知道難逃此劫,同樣悲怆萬分,顫抖着樹冠發出好似人哭的怪聲:“莫哭,莫哭,乖孫與姥姥共逍遙去可好?”小兒子哭着答“好”。

小兒子話音剛落,老樹的樹冠一陣劇烈抖動,從當中沖出一隻長着人臉的雪白怪鸮,在衆人反應過來之前,它便俯沖下來咬穿了小兒子的脖子,然後叼着渾似肉球大的屍首飛回樹冠,桀桀怪叫兩聲之後揚長而去,從此再沒有人見過怪鸮的蹤影。

此事喻世人曰:……故事結尾說理的部分被人用毛筆塗黑看不清内容。顧雲庭稍作停頓,自己補上了切莫好逸惡勞貪得無厭雲雲常見的道理。其實故事後半段就已經開始出現亂畫的筆道,隻不過相較纖細,并不影響閱讀。

有人在篇末用筆寫下注釋,其字纖纖而清隽:“甚糟,小朵聽完哭鬧不止,連罵山鸮姥姥為‘壞蛋’,比平日更多食三粒糖。”

顧雲庭指腹撫過那行字迹,心中湧出幾分惋惜。這本書竟是賀蘭越母親幼時讀的。

他目光掠向在床上躺得規規矩矩的賀蘭越。少年呼吸平穩,卻并無入睡的迹象。于是顧雲庭又向後翻開一頁。

這話本大抵專是為幼童啟蒙所用,其中寓言多少有幾分幼稚,好在講述之人的聲音很好聽,沉緩清潤,又刻意放慢了速度,字字句句若大珠小珠輕落玉盤,玲琅悅耳,聽得人平心靜氣。

賀蘭越靜靜閉着眼睛。有人将他當作小孩,守在他床頭為他念故事哄他睡覺這種事,于他而言,實在十分……怪異。

他被靈沖收養時太小,在父母身邊的記憶隻剩下零星的碎片。

而靈沖,又從未與他親近——即便在初見之時。

人關于幼年的記憶往往模糊不清,但第一次與靈沖見面的情景,賀蘭越卻記得分外清晰,因為那段簡短的回憶滲進了血.腥。

他已經記不清被母親帶出地底又與母親失散之後,是如何被一群冰匪捉住。

他也不知道這群匪徒的目的地何在,隻記得自己在尖聲的嘲笑與皮鞭的恐吓下跌跌撞撞地跟着隊伍行進。

直到某天霜寒的劍光從天而降。

隊伍裡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他在混亂中躲到了翻倒的車闆下,外面兵刃血肉的聲音一聲又一聲交織成連綿不斷的殺戮樂曲。

一具殘軀飛到了車闆底下,他抱着腿小心翼翼地又向裡面縮了幾寸。

哀嚎聲逐漸變小,變成痛苦的呻.吟,低沉壓抑。漸漸的,呻吟聲也一個一個靜滅,死寂開始環繞。周圍屍體流出血液,彙成一灘血泊,滲進沙粒狀的冰土中流進車闆下,蔓延到躲藏的孩子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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