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宴見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心裡稍微一想就猜到他的症候所在,一聲冷笑,上炕摟着孩子就睡了。
祝君行看着側身背對他的姚宴,薄唇拉直緊抿了一瞬松開,拿剪刀剪了一下燭芯,卷了卷袖子,研磨抄書。
姚宴雖側身朝裡做出睡覺的樣子,心裡卻還惦記着他就冷聲道:“你打虎的那隻手不想要了,手指縫都裂開了血口子,你不說養養還抄什麼書,傷口長不好,就等着化膿腐爛吧。”
說完就後悔,嘴唇一抿閉眼睡覺,卻還扔下一句,“我管你死活。”
卻還不甘心,“還說要往上考呢,考個屁。”
姚宴懊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祝君行唇角一彎,放下筆,端着油燈就走了過來,将油燈放在炕頭櫃子上,上炕躺下,貼着姚宴,姚宴連忙翻轉過來把團姐兒弄到中間,“别跟我說話,睡覺。”
祝君行拉過洗曬後帶着陽光味道的被子蓋到姚宴和團姐兒身上,低聲問道:“你身上疼不疼?”
姚宴心知肚明他問的是她砍老虎時撞上樹幹那一下,卻不想和他說話,閉眼裝睡。
“胭兒,我實在沒想到你會留下來幫我砍老虎。”
姚宴閉着眼嗤了一聲,“我可不指望你能拖住老虎,我跑不快,與其被老虎追上,我當然要趁機砍死老虎,你可别自作多情。”
祝君行笑着看姚宴嘴硬。
昏黃的光照在姚宴的臉上,讓她桃豔的容色更添一層朦胧美感,祝君行忍不住去碰她,姚宴蓦地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眼珠灼灼盯人,“你要做什麼?”
有嬌豔之妻在側卻動不得,祝君行滿心凄風苦雨亂飄亂劃。
姚宴莞爾一笑,“晚安,明兒見,吹燈。”
如花笑靥透着有恃無恐之色,祝君行笑不得氣不得,歎口氣,熄燈後平躺在炕上做挺屍冥想狀來壓服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和滿身灼熱的血液。
鼻尖有女子身上香甜的氣息萦繞,雖鬧騰的他心癢難安,不知不覺也酣睡入夢。
又是一日清晨,雞鳴犬吠。
姚宴心中有了賺錢大計,早早就起床了。
今日惠風和暢,肯定又是一個大晴天。
朱氏也起來了,她去廚房生火燒水給要出門工作的祝大福祝君山烙餅,姚宴就在院子裡晾曬葛仙米。
随後祝大福祝君山揣着白面餅出門,祝君石吃過飯去村裡祠堂教書,祝君行則在屋裡溫書,祝紅梅早飯沒出來吃,祝錢氏給端到她屋裡去的,然後娘倆就一直沒出來過。
葛氏等所有人都吃完之後,領着自己的倆閨女偷偷到廚房拾掇着剩菜剩飯吃了一頓又做賊似的跑回了自己屋。
姚宴對于除了朱氏之外的那仨女人有點無語。
但她也沒說什麼,省得沾一身腥。
把吃飽了的團姐兒交給祝君行看着,姚宴拉上朱氏,拿上木盆就去外面水塘采摘葛仙米。
看小說時老看到古代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樣的話,她之前還真以為古代女人就是圈養在家裡的生育工具,真的出不了大門,等她真成了古代女人的一員才知道,至少在祝家村女人也是一樣要下地幹活的,家裡男丁少的女人就頂一個男人用。
“朱氏,等賣了錢我分你一半,一準不讓你白幫忙。”
“大嫂,我不要,我就是給你幫幫忙,麥冬說、說他大伯娘好。”朱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滿面純樸。
姚宴笑了笑,心想,朱氏該和祝君山配成一對才好,都是老實人,誰也欺負不了誰,怎麼就配了祝君石那個陰沉的,正在此時在一旁玩水的麥冬忽然嗷嗷叫的站了起來,“大伯娘,有車有車,有糕糕吃了。”
姚宴擡頭一看,一輛馬車在祝家門口停了下來,而駕車的人姚宴認得,不是董大是誰。
姚宴心裡咯噔一下,深怕司徒那神經病鬧幺蛾子,忙把木盆交給朱氏她就往家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