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拿上金首飾了沒有?”
此時天蒙蒙亮,公雞才開始打鳴,屋裡光線昏暗,姚胭兒正端着油燈照明翻找炕頭上的櫥櫃。
“拿上了,你還要提醒我幾遍,不過是一套金頭面我能有多稀罕。”在現代她隻培植蘭花就賺了不少錢,她也喜歡珠寶首飾,是各大珠寶展覽的常客,雖沒那個财力買頂級豪奢的,一般的金項鍊,珍珠手串,翡翠挂墜也買過不少。
那個三爺給的這套金頭面也隻占了個“金”字而已,工藝雕刻一點都不精緻還有些粗糙,姚宴還真看不上。
不過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那個三爺對姚胭兒的态度,送這樣一副金頭面指不定就是想和姚胭兒玩玩罷了,妥妥一支爛桃花。
偏姚胭兒富貴之心不死,抓着支爛桃花就以為是機會。
“讓朱氏照看團姐兒總得給人點謝禮,以前我欺負朱氏我承認,可我現在覺得欺負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她就跟個包子似的,誰都能咬一口。我要欺負人,還是找旗鼓相當的人才顯出我的本事呢。”
祝君行正網巾的手一頓,“你今兒這話倒有點以前大小姐的氣勢了。”
以前的姚大小姐雖驕傲刁蠻卻通情達理,可自從遭逢巨變被他帶回家之後,整個人就變了,有時歇斯底裡,有時嚎啕哭泣,有時亂發脾氣摔打東西,最可惡的是有時會倚門賣笑,那笑容透着堕落靡豔之氣,讓他看了心疼又擔心她會從心裡開始往外腐爛掉。他能理解她,卻不能長年累月的遷就,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而且他還會照顧她一輩子。
所以這次借着她犯錯的機會他狠心教訓,誰曾想收到了這樣好的效果。
祝君行心裡高興,就放柔了聲音,“都是一家人,還要給什麼謝禮,咱回來的時候給麥秋麥冬買兩個包子朱氏就很高興了。”
“那不行,就算朱氏不說什麼,還有你三弟呢,我看你三弟就沒個笑模樣,誰欠了他錢似的。”姚宴找出上個月姚胭兒磨着祝君行給她買的胭脂并一包幹巴巴掉粉的糕點,從炕上下來道:“這些都給朱氏吧。”
“你不用管三郎。”祝君行頓了一下才開口。
瞥見那盒用雕花方木盒裝着的胭脂,祝君行挑眉道:“胭脂不要了?”
姚宴揭開蓋子捏出來一點撚了撚,故意仿着姚胭兒高傲的語氣道:“這樣粗的胭脂粉我看不上。”
祝君行搖搖頭,“随你吧。”
姚宴抱起在炕上蹬腿玩的團姐兒就笑着親親她的額頭,“娘要出門辦事了,今兒就委屈你跟着你三嬸了。”
“嗷嗚~嗷嗚~”團姐兒轉動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姚宴無齒一笑。
姚宴真的要被這小家夥萌化了,更加堅定了将來要帶走團姐兒的心。
昏黃的光暈裡,歪着頭逗孩子的姚宴,側顔傾豔仿佛又帶上了一種慈愛的光輝。
姚宴看孩子,祝君行就看姚宴,直到姚宴擡頭,祝君行才轉開了眼,清了清嗓子道:“别磨蹭了,交給朱氏吧。”
“嗯。”
看在昨晚上祝君行老老實實睡覺的份上,今早上姚宴給了他不少好臉色了。
不管怎樣,祝家買下姚胭兒,并依舊拿出家裡最好的待遇伺候着姚胭兒,祝家對姚胭兒都是仁至義盡,有恩情的。
姚宴也享受到了這種恩情,她就不會忘恩負義。
男人要出門賺錢,家裡的女人也沒有睡懶覺的,除了待字閨中的祝紅梅,這會兒家裡人都在院子裡,借着晨曦的光,披着褂子送男人出門。
“朱氏,團姐兒就交給你照看了,這是給兩個孩子吃的,我才在櫥櫃裡翻出來的,已經有點幹硬了,泡了水将就還能吃,等我回來再給孩子買軟和的吃。”
“這如何使得,大嫂留着自己吃吧。”朱氏忙推辭。
“我又不是給你的,等麥秋麥冬醒了給孩子吃的。”
葛氏聽見了就道:“大嫂,我們桂姐兒和荷姐兒有嗎?”
“就剩兩塊了,給兩個小的吃吧。”姚宴說完,跟在祝君行後面就出了門。
待把男人送走了,關上門,葛氏就不甘心的叨叨起來,“都是兒媳婦,她想跟着去鎮上逛就去逛,咱們想去就不行,兒媳婦也分三六九等了,若認真論起來,她還是賤等呢。”
朱氏不敢聽忙抱着團姐兒回了自己的屋。
“慫貨。”葛氏呸了朱氏一口。
“嚷嚷什麼,紅梅還在睡覺呢,你要真有本事就當着她的面說,你要真敢說出來我這個做婆母的往後就不使喚你了,你敢嗎?”祝錢氏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