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紅梅看着祝君行臉上的巴掌印就撇嘴,拉長着個嗓子道:“感情大哥你打她就隻是裝模作樣的啊,打給我看的啊,哼。”
“我會給你個交待的。”祝君行看向文翰禮道:“文公子,接下來我們要處理家事了,不好留你,改日我在鎮上的雲翔酒樓請你吃飯賠罪。”
這樣明顯的送客之詞文翰禮怎麼會聽不出來,他其實早坐不住了,隻是放不下姚胭兒罷了,聞言隻好站起來。
“大哥,這可是救了我的恩人,留下吃頓飯怎麼了?”祝紅梅不忿的道。
“家裡有什麼能拿出來待客的,你說。”祝君行道。
想着窮的叮當響還欠了一屁股債的家,祝紅梅越發恨姚宴了,“之前咱們家多少家産,有青磚大瓦房有百十頃的地,有牛有騾車,還不都是為了買她才傾家蕩産的,她就是個掃把星、災星。”
“不是,胭兒不是掃把星。”文翰禮急忙反駁了一句,可看着快要哭出來的祝紅梅,想着姚胭兒對祝紅梅做的事兒他忙住了嘴,尴尬的笑了笑,轉臉對祝君行道:“所幸我要在此地做三年縣令,祝兄咱們來日方長。告辭了。”
話落,文翰禮就往外走。
而祝君行卻僵在當場。
祝大福拉了祝君行一把,催促道:“趕緊出去送送縣老爺。”
祝君行握緊的拳頭蓦地松開,擡腳出去把文翰禮送上馬車。
祝紅梅癡癡的望着馬車走沒影兒了,轉身回家立時就變了臉色,沖向東廂房就踹門,“姚胭兒你給我出來,說好的金首飾呢,趕緊給我,要不然我和你沒完。”
剛剛被姚宴哄睡着的團姐兒被踹門聲吓的打了個顫“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姚宴氣壞了,抱着團姐兒下炕,這會兒祝紅梅也闖進了屋來,雙手掐腰一副讨債的模樣。
祝君行從後面拉住祝紅梅,“别鬧了,等大哥掙了錢給你買好的。她的金首飾要還給人家。”
一聽沒了金首飾,祝紅梅登時就不樂意了,“大哥你什麼意思,感情她賣了我就白賣了?我的命怎麼那麼賤呢。”
這時候祝大福也從堂屋裡走了出來,背手在後弓着腰一臉疲憊,“這又是怎麼了?”
祝錢氏就朝祝大福哭道:“祝大福你說句話,咱紅梅這頓苦頭就白吃了咋地?啊,就她配戴個金首飾,咱們紅梅就沒福氣戴了?這可是她親口說的,給金首飾才免她那頓打的,怎麼轉臉就說話不算話了。”
祝錢氏轉頭又朝祝君行哭,“大郎啊,我雖說不是你親娘,可你摸着良心說說,我對你怎麼樣,從小到大沒虧過你一點吧,你就算不拿我當個人看,紅梅可是和你一個親爹的啊。咋能這麼欺負人呢。”
祝大福深深的歎氣,“還欠着一百多貫錢的外債呢,又争什麼金首飾,哪來的?”
祝大福說到這裡一驚連忙看向坐在炕上抱着孩子的姚胭兒。
姚宴看到祝君行威脅的冷臉,讪讪一笑,“要還給人家的。”
祝紅梅“哇”的一聲就嚎哭起來,指着姚宴道:“我跟你沒完。”
哭着就要去拱姚宴,祝君行見姚宴抱着孩子哪裡能讓她得逞,一把拉住推到祝錢氏懷裡,沉着臉道:“大哥掙錢給你買,你不許鬧了。”
“我不要你給我買,我就要她的金首飾,這是她欠我的。”祝紅梅哭的眼淚鼻涕一把的嚷嚷。
祝紅梅哭,驚的團姐兒也哭,姚宴哄不住孩子就暴躁了,“你給我閉嘴,不就是要金首飾嗎,我給你買,可你給我記住了,你拿了金首飾,咱倆這恩怨就了結了,你往後要是再拿這事煩我就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給我買?你拿什麼給我買,連你都是我家買回來的,你這個災星,災星災星災星!”祝紅梅哭着大罵。
姚宴額頭上的青筋根根往外爆,一邊哄着孩子一邊壓低聲音怒聲道:“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我給你買一套!”
“就憑你?”祝紅梅冷笑。
“呵,你要是不能等偏偏現在就要,那我就沒辦法了,我一個銅闆都沒有。”姚宴也受夠了,擺出一副你愛咋地咋地的臉色,哄着孩子往炕上一躺誰也不管了。
祝紅梅一看姚宴這樣氣個半死,可她又知道自己不能拿姚胭兒怎麼樣,一跺腳就道:“行,我就給你一個月,要是一個月後你買不來,我還和你沒完。”
說完就氣哼哼的走了出去。
祝錢氏往地上呸了一口忙追着祝紅梅道:“紅梅啊,咱不和她一般見識,你是不知道啊,知道你不見了差點急的娘想上吊。”
“娘,我這也算因禍得福,看見我身上穿的這條月白仙裙沒有,是恩人給我買的,十多兩銀子呢。”
“我的天老爺啊,一條裙子就這麼貴?那文公子可真舍得。”
聽着那母女倆走遠了,姚宴松口氣。
祝君行走到炕前看着偎依着姚宴酣睡,在睡夢中還蠕動小嘴做吸吮奶汁小表情的女兒,他柔和了神色,咕哝一句道:“這樣多好。”偏偏要不安分。
姚宴冷笑,心想,你且等着,我先掐滅你這朵爛桃花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