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嘴硬。
謝鳴玉:“疼就說。”
周定衡的肩膀猛地繃緊,嗓音沙啞:“……不疼。”
謝鳴玉:“那你放松點。”
周定衡的肩膀慢慢放松下來。
傷口很快清理好了,隻是上面的魔氣依舊在侵蝕着,非得刮骨療傷不可。
謝鳴玉沒找到合适的工具:“你的劍給我用下。”
周定衡松手,一柄平平無奇的長劍落在地上。
這是他的劍。
劍鞘被麻布纏繞,藏鋒于匣中,樸實無華。
對于劍修來說,劍如同半身,等閑不會落入他人之手。
謝鳴玉握住劍柄,随着劍出鞘,一聲铮鳴環繞在山崖之下。
“好劍。”他比劃了一下。
倒是沒去想,為何這桀骜不馴的劍在他的手中卻如驅臂使。
借來一縷劍氣,削去傷口上的腐肉,再用幹淨的布條緊緊纏繞上肩膀。
周定衡閉目不語。
“好了。”謝鳴玉順手在胸口系了一個漂亮的花結。認真品鑒了一番,問,“好看嗎?”
汗水順着喉結流下,胸前的薄肌分明有力,又因常年不見天日,顯得分外白皙柔軟。
打好的花結就橫在上面,随着呼吸的頻率一顫一顫的。
周定衡:“……”
這讓他如何回答?
猶豫半晌,給出一個,“尚可。”
謝鳴玉不滿:“怎麼隻有尚可,不行,我重新打個更漂亮的……”
周定衡不想再折騰,合衣坐起:“夠了。”
謝鳴玉意猶未盡:“我還會别的花結打法。”
周定衡:“下次。”
謝鳴玉:“還有下次?”
周定衡一怔。
哪裡來得下次。
一道謝鳴玉恢複記憶,兩人便是陌路人。再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将腹背都交于對方。
淡淡的愁思浮現。
周定衡将其生硬的按下,專心去尋出路。
伸手搭上石壁。
懸崖峭壁光滑如也,層層水汽凝結,别說爬上去了,就連鳥兒都要在上面打滑。
再兼之上方霧氣層層,隔絕了靈氣,連禦劍而行都做不到。
原路返回是沒戲了。
謝鳴玉半蹲在暗流邊,手指沒入冰涼的河水:“順着河流可以出去。”
隻不過出口通向何方不得而知。
不過也有好消息,方才那一陣地動山搖,山谷中布着的陣法肯定被毀壞了,天劍宗衆人足以脫身,不必過于擔心。
周定衡也想到了這一茬,沒做過多糾結,颔首同意。
兩人順着暗河一路走去。
夜色寂靜,兩人各懷心事,沒有人說話,隻有河水靜靜流淌。
懸崖底下了無人煙,近乎絕境。
暗中陰影遊走,一雙雙猩紅的眼睛虎視眈眈,滿是對血肉的渴望。
它們礙于周定衡手中的劍,一時不敢上前,隻是尾随其後。
越來越多的幽魂被吸引,密密麻麻,在身後形成了一個臃腫龐大的生物。
終于,它們忍不住露出了獠牙。
在周定衡與謝鳴玉之間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柿子要挑軟的捏,撲向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