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禾抱着最後一箱行李邁進路宴斯的公寓時,高跟鞋在玄關處打滑。還沒等她驚呼出聲,一隻帶着薄繭的手已經穩穩托住她的腰。
“行李都讓阿姨收拾,你先去休息。”路宴斯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尖,應禾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水味,那是他們重逢那晚他身上的味道。
她掙脫開他的手,臉頰發燙:“我又不是瓷娃娃。”話雖這麼說,還是被路宴斯推進了朝南的次卧。嶄新的四件套印着淡紫色鈴蘭,和她房間梳妝台擺着的鈴蘭香薰味道一模一樣。應禾指尖撫過柔軟的床品,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她在作文裡寫“最喜歡鈴蘭花”,第二天課桌抽屜裡就多了支鈴蘭發卡。
“冰箱裡有你喜歡的桃子味酸奶。”路宴斯倚在門框上,黑色衛衣襯得眉眼愈發清俊,“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後廚送食材過來。”
應禾轉身時,發梢掃過他胸前。“我要吃糖醋排骨和白灼蝦。”她仰頭看他,故意刁難,“還有楊枝甘露,你親手做。”
路宴斯垂眸笑了,指腹輕輕擦過她泛紅的眼角:“小饞貓。”這個稱呼讓應禾心髒漏跳一拍,十二歲的盛夏仿佛又回來了——那時她總追在他身後要冰棍,他也是這樣揉着她的頭,無奈又縱容地喚她“小饞貓”。
廚房很快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應禾趴在門框偷看,隻見路宴斯系着深藍色圍裙,修長的手指熟練地處理蝦線。陽光透過紗簾灑在他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這場景太過溫馨,讓她想起那些錯過的時光。
“看夠了?”路宴斯頭也不回,嘴角卻揚起一抹笑,“過來剝蒜。”應禾吐了吐舌頭,蹦跳着過去。當她伸手去拿案闆上的蒜頭時,路宴斯突然握住她的手。
“小心刀。”他的聲音低沉,帶着不易察覺的緊張。應禾這才發現他虎口處有道淡粉色的疤,是三年前她生日那天留下的——那時她執意要為他做蛋糕,結果切水果時劃傷了手,路宴斯慌亂中去奪刀,也受了傷。
“還疼嗎?”她鬼使神差地撫上那道疤。路宴斯喉結滾動,反手将她圈在料理台邊。
“疼。”他說,“疼了三年。”不等應禾反應,溫熱的吻已經落在她唇上。窗外的風掀起紗簾,糖醋排骨的香氣裡,應禾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從那天起,清晨煎蛋的滋滋聲與咖啡機的嗡鳴成了公寓裡最動聽的合奏。應禾裹着小熊睡袍赤腳溜進廚房時,路宴斯正将溏心蛋盛進盤子,瞥見她發頂翹起的呆毛,唇角不自覺上揚,伸手輕輕撫平。
“今天俱樂部有新歌彩排,我得早點過去。”應禾咬着三明治含糊說道,目光卻偷偷打量路宴斯的反應。男人動作一頓,随即從餐邊櫃拿出保溫盒,裡面是切好的草莓和藍莓,“中場休息記得吃,别又餓着肚子練歌。”